紅樓

Title：愚昧者的好結局

系列：WOW

Cp：黑/青銅

等級：PG13

摘要：有一個很好的、很好的結局

開始時，一切都如此美好。

艾澤拉斯和平美麗，壯闊非凡。泰坦們建立秩序後，滿意地遠遊而去，初始誕生的世界宛如寶石璀璨發亮，依照規則與自然運行不悖，月亮與太陽伴隨星辰迴旋不停。

而牠們這些從泰坦手中接過職責與榮耀的巨龍們，如一窩龍蛋出生的兄弟姊妹般，相偎相依。

耐薩里奧與諾茲多姆，相偎相依。

巨大的黑龍安詳以尾巴纏繞愛人，龍吻擦過黃沙地面。他懶洋洋咬了口旁邊的沙漠植物，滿嘴酸澀連龍族那不甚敏感的味覺都予以抗議。諾茲多姆被他下意識惱怒從喉中發出的咕嚕聲吵醒，青銅色爪子在他柔軟腹部抱怨地抓過。

「吵死了……跟你說過沒事別亂咬。」

「剛起來牙會癢啊。」耐薩里奧不以為意隨口辯解，致力於把身軀同樣龐大但還是小牠一些的龍王愛人整個包起來。

「此乃必然之事。」

平板的語氣是如此無趣，但看在沉浸於愛河中的大地守護者眼裡，青銅龍王是如此惹人喜愛。

「諾茲多姆、諾茲多姆。」以其他龍族絕對見不著的甜膩口氣，黑色巨龍囓咬著愛人的名字，對方的反應是在牠長頸根處給了一口貨真價實的〝囓咬〞，只可惜在皮厚肉粗的大地守護者看來倒是滿滿的情趣意味。

「好棒，再來啊，多咬一點，諾茲多姆。」耐薩里奧吃吃轟隆地笑，笑聲宛如山石滾落。他在此時此刻只是與愛人共享生命的另一生靈，滿心的快樂讓他沒聽懂諾茲多姆沉默中的呢喃。

「──笨蛋。」

牠的愛人青銅色的鱗片閃爍迷離光芒，那些已經在時間線中發生過的事情被永恆地記錄其上，盡是美好回憶。耐薩里奧一片一片仔細注視而過，滿足瞇起雙眼。

那都是美好的回憶。

讓人蠢蠢欲動，想創造出更多美好時光。

***

當耐薩里奧飛到牠身邊時，青銅巨龍仍在熟睡。

又不是伊瑟拉，怎麼常常見牠在睡呢？

於龍王身旁收起雙翼，大地守護者晃了晃有著碩大黑色龍角的腦袋，低下長頸去。

「諾茲多姆。」黑龍用龍族鼻吻蹭了蹭時間之王，把牠推離一些，眼睛閃閃發光：「給你看東西。」

「什麼麼麼──」被推離溫暖的青銅龍盡巨龍臉部神經所能地表達了不快，前爪扒拉了下地面。

耐薩里奧朝牠一笑，化為高等精靈型態。

那是一個年輕的種族，在艾薩里，他們自己新建成的城市中居住，蓬勃生活。

諾茲多姆挑起狹長眼角，遂也化成那種樣貌，只是全身軟綿綿的感覺可能不太舒適，耐薩里奧看到他皺起長眉，甩甩長即肩胛骨的褐色頭髮，滿眼不悅。

另一邊黑髮的精靈只對牠咧嘴一笑。

然後耐薩里奧的身體燃上金色火花。

彷彿平靜，諾茲多姆看著眼前的黑髮黑衣的姣好精靈，吐氣若蘭蹭到他懷中。

「如何，諾茲多姆？」化為女性的黑龍之王噘起粉唇，嬌豔的容貌期待仰望愛人。

耐薩里奧想著之前藍龍之王得意洋洋向牠炫耀的新創祕法，再聯想到使用了這祕法後的瑪里苟斯與其配偶們會有如何高度可看性的〝閨房之樂〞，瞬間有種腦子再也洗不乾淨的悲涼感。不過，跟給諾茲多姆的驚喜相比，前者完全是不需在意的事。

她將漆黑髮絲捻過耳邊，金色妙眸眨著眨著，流離琉璃的光。

「……耐薩里奧，此乃……必然之事。我早在時間線中看到此時。」青銅龍王無語看天。

「是嗎，那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黑髮女性吃吃笑著，讓整副嬌軀倚靠在褐髮精靈男性臂彎間，青蔥指尖描繪過他平淡眉眼：「那你口袋裡有魔法蟲嗎……還是你很高興見到我？」

「我還以為你討厭那些新生種族，沒想到你連他們的調情都學全了。」

「我不討厭他們，」黑龍隨意道：「我只是不關心，只要他們在使用大地資源時懂得收斂點，我才不在乎那些小東西……啊，差點被你岔開話題！諾茲多姆，你還真是奸詐！」

時光的君王無奈看嘟嘴撒嬌的她，想著，果然即使看過時間線，但還是改變不了該有的情緒與影響。

帶著微微的複雜，青銅龍身體也燃起一圈金色火花。

淡雅氣質的褐髮女性、艷麗成熟的黑髮女性，相對而視。

(這兩位完全沒想過，若有同族子弟看到這般情景，鐵定對此大受打擊兼萬念俱灰)

耐薩里奧敬佩於青銅龍學以致用的快速，也眩目於對方新展現的姿態。她好奇將有如玉石雪白的手指撫觸上另一女性臉頰，褐髮女精靈卻毫不客氣咬住她指尖，歪頭慵懶，紅舌劃過圓潤指甲。

玩樂真是件糟糕的事情啊。黑龍吃吃笑著，滿心幸福快樂。

***

在千年的守護期間，諾茲多姆一直凝視著虛空。

身為時間守護者，耐薩里奧明白牠會看見未來的困難，並且註定要為此計畫打點。但黑龍王不明白，牠的愛人在憂愁什麼呢？難道牠還不明白，只要牠們在一起，只要五龍團結一心，沒有什麼能夠打敗牠們嗎？

耐薩里奧一次一次地擁抱對方，就彷彿看到更多青銅龍王掩藏的苦痛。

是什麼令你長日沉默？

耐薩里奧親吻過身下精靈男子頷上短鬚，眉頭深深淺淺地皺起。

是什麼令你深埋不安？

渴望於抹去愛人的痛苦，但又無能為力。同時艾澤拉斯上的弱小種族又彼此征伐，戰火零星變大。戰爭需要資源於是牠管理的大地被索要被墾伐，從表面到深裡地乾枯成沙，教黑龍之王煩躁更甚。

牠開始聽見耳邊的絮語。

在那之後來臨的一切宛如夢境，牠睜眼飛翔時感覺睡著，牠抓來哥布林匠師打造那金色法器時感覺睡著，所有的只是恍惚，身體只是傀儡。

在耐薩里奧被上古之神拖入控制之時，艾澤拉斯撕裂了。而牠終於明白牠以為明白的、以為諾茲多姆不明白的事物。

這只是一場悲劇。

──而你背叛了我。

注定的悲劇。

血肉模糊，漆黑鱗甲破碎噴湧淒紅岩漿的黑龍之王睜著眼睛，眼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你背叛了我，諾茲多姆。

耐薩里奧心都空洞了，然後被狠狠劃上一刀，剖開扭曲。

你明知道上古惡神會控制我──

你明知道命運會將我帶到如此境地──

而你……背叛了我。

蜷伏在骯髒荒野，曾經強壯美麗、尊貴睿智的大地守護者臉部扭曲、渾身汙穢，滿是利牙的龍口發出笑聲。斷斷續續，七零八落，他笑得歇斯底里，都要流血死去。

笑自己眾叛親離、笑自己失落力量、笑自己被時間被譜寫好的命運惡毒玩弄，劇本如此書寫。

而那個他深愛的、唯一有能力拯救他的存在，對於他注定的厄運，冷眼旁觀。

耐薩里奧狂癲嘻嘻笑笑同時抽抽噎噎，象徵大地破碎的岩漿噴湧自他潰敗的身軀，一切都無可挽回、一切都沒有餘地。他的哭嚎於這廣大世界只是無人傾聽的微弱雜音。

脫離古神刻意操弄的狂亂後──大地守護者在得回牠的清明的瞬間，再度陷入悲苦的瘋狂。

這一次，黑龍之王真正地，成為了死亡之翼。

***

的確是愛牠的吧。

不然怎麼會恨著、恨著、恨著……卻也沒伸出爪子，刨出牠的心？

死亡之翼，耐薩里奧，痛恨地注視下方那些蟲子，還有牠曾經的兄弟姊妹。

哼，兄弟姊妹？

瘋狂的大地守護者振翅飛高，適才背上的鐵甲被那群可恨的肉蟲們掀去不少，令牠周身流淌下熾熱岩漿。

但那又如何？千年萬年以來、劇本書寫的恐怖長久時光以來，牠只有這樣逼瘋神智的痛苦相伴。囓咬孤獨和苦楚，早已習慣於黑暗惡毒的地底而非龍族生來便擁有的自由藍空。

牠瘋狂地笑了。

而牠，遵循注定為惡的生命劇本，牠令雅立史卓莎淪為奴隸、讓瑪里苟斯痛不欲生瘋癲萬年、使伊瑟拉深深地、深深地無力沉眠。

牠汙染了所有龍族的蛋，引來毀滅。

這也在劇本之上嗎？諾茲多姆？這種程度還在劇本的範圍內嗎？

我還是，照著劇本的時間線而行動嗎？

耐薩里奧拍動殘破的黑色皮翼，想要大笑想要哭嚎想要怒吼和嘔出所有的腐敗黑血，但牠身體早已沒有血液，有的只有受詛咒的岩漿，熾熱如牠復仇的心。

也熾熱如那獸人手中，光柱般貫穿牠巨大身體的能量。

──那這就是終結。

能量在牠體內膨脹，邪惡的黑龍、墮落者死亡之翼、龍族的恥辱，就將這樣──炸開身亡。

耐薩里奧哀嚎過後，眼睛一片空白，無神凝望虛空。

──你也曾經這樣，看過那片命運的海洋對吧，諾茲多姆。

只有一瞬間，牠眼角餘光瞥見空間的夾縫中，有一個影子滿臉絕望。那是年輕的諾茲多姆，牠明白了那是青銅龍王第一次見到牠的愛人醜陋地死去，在這條時間線之中。

耐薩里奧在那一剎那，與另一個時空的諾茲多姆眼神對上。如此年輕、如此耀眼，就像是從泰坦身上獲得力量那一天的青銅龍王。而牠也記得從那一天後，原本沉靜但活力過人的青銅龍王，卻變得沉默寡言，彷彿服喪。

萬年後的耐薩里奧才明瞭了原因，由於萬年前的諾茲多姆知曉了的原因。

黑龍之王墜落自天空，這次牠不會再蟄伏於地底，這次牠終將死去。被命運殺害。

在最後一秒鐘，蒼老醜惡的牠凝視來自過去的年輕愛人，終究還是動了動滿是利牙的嘴。

的確，我仍然愛你。

耐薩里奧如一開始那尊貴黑色守護巨龍般，金黃豎眸滿溢了柔軟，而牠眼中充滿了對於愛人的悲憫。

全艾澤拉斯，只有他們倆知曉了那殘酷冰冷的時間線。這是萬年前的諾茲多姆現在開始知道的、這是耐薩里奧全身碎成爛泥並受岩漿灼燒後知道的。

終暮的悲劇。

時不時會想，若是牠的罪惡超過了劇本，那注定的時間線會不會就此結束？

牠想知道，如此一來，那青銅的龍能不能掙脫泰坦的詛咒，得到自由？

他們倆能不能得到自由？

耐薩里奧金色眼睛凝視過去的愛人。

你把我拋棄給了命運。

但的確，我仍然愛你。

耐薩里奧在生命的最後低頭看去，向如眾人仰頭看來的現時的諾茲多姆看去。但眼前都模糊了，牠再也看不見、再也、看不見……

然後，死亡之翼被正義的英雄殺死了。

這是個愚昧大眾喜愛的好結局。

而時光的龍王，早已為此服喪了萬年的沉默。

FIN

啦啦啦~幾個人被騙到了呢XDDDD

就這種意義上(包含篇名)都很有愚人節的FU吧ˇˇˇ(燦

禁止白嫖！！(當然我會很快地來還債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