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

Title: 吾愛

衍生系列：WOW

等級：PG13-R

CP：雅立史卓莎 / 考雷斯塔茲(卡薩斯)，包含雅立史卓莎 / 其它配偶

大綱：至少有四次，雅立史卓莎不是紅龍之〝后〞──喔耶，偉哉祕法！

授權：不屬於我，否則玩家們就會看到男性版的生命守護者。

警告：

1)這篇是跟巴玩的新年！看完咱家胡言亂語請記得去巴家吃美食！(順提：愛你，親愛的巴ˇ

2)牽涉官方小說巨龍傳奇、巨龍之夜的劇情，然後有一部分史實沒提的是AU……番外將會是徹徹底底的虐。

3)文法詭異有、言之無物有、作者腦袋錯亂有，慎食……啊對了還有性轉和OOC！

============下收正文================

A)

 

在第一次發生時，考雷斯塔茲才剛成為龍后的第四配偶。

以龍型姿態降落於神殿，紅龍法師化身為一貫使用的高等精靈形象，回到自己的居所。哪知才剛進門，就見到一個火紅修長身軀的不速之客好整以暇坐在家中坐椅，鳩佔鵲巢，以一雙金色的眼瞳興味地凝視自己。

考雷斯塔茲皺眉打量面前陌生公龍，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但在他尚未開口驅逐來者前，那個紅髮捲曲散落於肩頭的男子便起身朝他走來，然後將他那被深紅寬甲腰帶圍住的軀體摟入懷，嘴唇在白金長髮高等精靈耳邊，以性感為旋律地輕笑。

「你回來了，考雷斯塔茲。」

被呼喚者驚嚇一般，發覺自己血液熾熱起來。

──是的，龍后配偶承認，自己的確是受到部分母龍甚至公龍的青睞，但是看在泰坦份上，他每一吋身心都屬於他的女王！所以，現在這種為了陌生人一句話就心跳加速的狀況，究竟是出了什麼差錯？

考雷斯塔茲睜大眼睛，一瞬間動搖了──然後他突然僵硬並沉默數秒。

「……吾后……？」看著眼前的大片鮮紅捲髮，第四配偶困窘張了張口：「……是您嗎？」

與考雷斯塔茲身高相若、甚至再高一些的紅髮男子笑出聲音。

「啊，竟然這麼快就看出來了嗎？」屬於男性的低沉嗓音愉悅從容，沒有被識破的慌亂，畢竟這位是守護巨龍之一，生命守衛者，赤紅的雅立史卓莎：「考雷斯塔茲真是厲害呀。」

「吾后，怎麼會……」不可置信地搖搖頭，年輕公龍抬手碰觸眼前無庸置疑存在的男性軀體。精壯結實、肌肉充滿力量，完全與他摯愛女士那柔美揉合堅韌的嬌軀截然不同。

除了那強大的、生機勃勃的存在感，一如往常。

「祕法，我的考雷斯塔茲。祕法。我們的織法者找到了有趣的方式運用他看守的力量。」化為紅龍之王的雅立史卓莎低笑，有趣以新的姿態接受伴侶觸摸。這個身體比本來的女性模樣更高、肩膀更為寬闊，他新奇地發現自己也許能夠將現在一臉驚異的公龍整個圈在懷中──在平時，他們的位置應該相反。

話說回來，龍王原本就比一般巨龍更為龐大。

紅龍之王想著，瞇著眼感受好奇的法師撫摸他的手指，隱隱約約感覺到慾望。

話說回來，他也從未以這種方式紓解慾念過。

手指勾起愛侶的臉，生命守護者吻上熟悉的嘴唇，感覺考雷斯塔茲甚至要微微抬頭才能回應他，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歡愛增加了點新奇的有趣。

「吾后……」配偶在親吻空隙間低吟，探臂將至愛拉得更近，卻不像平常那樣，能夠順利把龍后完全抱緊。考雷斯塔茲黑色的非人眼睛不由得染上困惑與窘迫。

他感受得到彼此的情動，但他的女王卻沒有顯露出變回原形的徵兆。

紅龍法師滿腹疑問──直到他被紅髮男子低沉輕笑壓倒在床。

「吾后？」巨龍青年緊張地繃住身體。

「試試看，考雷斯塔茲，我們試試就好。」雅立史卓莎拉開愛人長袍，新鮮地展開與以往不同的攻勢：「我第一次用這樣貌呢……就來試試看，這種祕法是否如奈薩里奧說的一樣效果徹底？」

考雷斯塔茲苦著臉，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另一頭公龍壓在身下。

但從另一個方向去想，這頭公龍是他摯愛的女士。

所以，接下來紅龍的那些迷醉、呻吟，那些被探索的快樂──追根究柢還是因他的龍后而存在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雅立史卓莎還沒以這副軀體和其他配偶建立連結。

還沒有其他配偶被他男性的手臂擁抱、還沒有其他配偶被他如此溫柔地要求承受。

也還沒有其他配偶，聽過紅龍王被情慾浸染，喃喃說著『好誘人、好棒！考雷斯塔茲。』或是充滿深情的『吾愛、吾愛──為我打開。』

在陌生激情與喘息中，紅龍法師嗚咽著，於他的王面前毫不設防展露脆弱一面。

──說到底，他，考雷斯塔茲，也是頭正常的公龍。

在其他配偶之中，想稍微獨佔一點點的、他深愛的伴侶……應該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抱持這樣的念頭，第四配偶在第一次，就被他心繫的紅龍王吃得一丁點兒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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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事後，癱在床單上的考雷斯塔茲簡直半分抗議的力氣都沒了。

他實在沒想到，作為下方的接受者是如此消耗體力的活計。但紅龍也沒考慮到，他化為男性的愛人可是近乎好奇地徹底開發他的身體遍處，連一絲一毫都沒放過──他不累才叫奇怪。

「吾后，您還沒打算回復原形嗎？」被抱在對方雙臂間的考雷斯塔茲非常不習慣這番局面，雖然他不會違背自己心意地表示不喜，或者說，無奈更適合第四配偶現在的心情。

「等一下，考雷斯塔茲──」懶洋洋駁回，紅色卷髮如火炎燃燒散亂於彼此身體的男子滿足低頭，把鼻子湊入伴侶汗濕的銀白髮絲，口氣慵懶：「再等一會兒……我晚一些再去找諾茲多姆。」

「？」紅龍配偶疑惑：「您找時光守護者要作什麼？」

「發明這魔法的是瑪里苟斯、教導我的是奈薩里奧，但解除的法門在我們的青銅龍王手上。」雅立史卓莎輕笑：「你說，吾愛，我要不要去教伊瑟拉這個魔法，湊齊五大巨龍的名單？」

「永恆的龍王？」考雷斯塔茲仍然不解：「為什麼黑龍王教您魔法，卻要您去找諾茲多姆討要解除方法──嗯，呃、呃呃？」

「啊，考雷斯塔茲。你聯想到什麼了嗎？」紅龍王撐著臉，低低笑著：「我可不敢像你一樣去深想啊，關於奈薩里奧和我們的永恆之龍正在做什麼……難道你這麼有興趣嗎？吾愛？」

被索求過一番的紅龍法師臉色發黑，抬起滿是吻痕的手臂將自己臉埋入枕頭。呻吟出聲，大聲抱怨。

「吾后──吾王──！」

面對如此抗議，雅立史卓莎大笑，把心愛的伴侶拉入臂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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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第四配偶在長廊間遇上了同為前輩與好友的第一配偶。塔蘭尼斯塔茲那睿智目光掃過了年輕公龍姿勢及步伐的微小改變，挑起了一邊威嚴長眉。

「……年輕人。」年長的公紅龍搖了搖頭。

考雷斯塔茲只能面紅耳赤。

 

 

B)

 

在金色法器光芒下，曾經的大地守護者，沉淪了。

死亡之翼──

每一頭龍都難以接受，將這汙穢而惡毒的稱號冠於他們曾經崇敬的黑龍王頭上。

那是全然的痛苦，即使那罪惡之源竟然屠戮了織法者一脈、高貴天空色澤的藍龍全族。他們仍不無心傷地持續想起，那一族的龍曾是盟友與夥伴。

這是全龍族的巨大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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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亡之翼與他那金黃色邪惡法器一同墜落於世界邊界後，龍族仍然陷於低迷之中。

藍龍之王瑪里苟斯經歷劇創幾乎瘋狂、綠龍之后伊瑟拉陷入翡翠夢境的睡眠，連青銅龍王諾茲多姆竟也奇異地沉寂了──雅立史卓莎，紅龍之后只能繼續撐起仍然運轉不休的世界。

她在外翱翔的時間持續增加，因為展翅而飛的守護巨龍那彷彿可以把天空遮罩成全然鮮活火紅的壯麗姿態，是地上生靈藉以安心的景象。

但誰又能令您安心，我摯愛的女士？

紅龍一族的領空上，考雷斯塔茲與塔蘭尼斯塔茲引領年輕戰士們飛過，卻不由自主轉頭望向往相反方向飛去的威嚴龍后。紅龍漆黑的眼睛滿是痛苦。

誰能讓您淌血的心癒合。

「考雷斯塔茲，專注於你的任務。」與他並肩飛行的第一配偶將目光轉到同儕身上，年長的公龍眼神嚴峻：「分心是對於責任的侮辱。」

「是的，塔蘭尼斯塔茲，我明白。」考雷斯塔茲轉回凝視前方，讓大地自他們翅膀下轉瞬而過：「我明白。」

塔蘭尼斯塔茲審視眼神沖刷過後輩每一片寶石般的紅鱗，窄長鼻洞噴出一絲高溫龍息。

「不需要如此擔心，年輕的公龍。我們的龍后並非如此脆弱。」

「塔蘭尼斯塔茲？」紅龍法師昂高頭，疑惑晃動龍角。

「我們是紅龍啊──考雷斯塔茲。」年長者的巨翅切開高空寒冷氣流：「我們是唯一守護生命的一族。」

祕法只有冰冷。

時間令人絕望。

夢境持續扭曲。

大地無窮無盡。

──但只有生命會背叛。

「我們出生就是為了守護會殺害我們的事物。」塔蘭尼斯塔茲停在巨岩之上，考雷斯塔茲降落於他身旁，後方幾十隻飛翔跟隨的新生紅龍們也於岩壁上三三兩兩尋找歇息寸地。

龍后的第一配偶垂下長頸，示意第四配偶向下看去。

在那裏，有不知多久前被盜匪殺害的成堆死屍。

「這就是泰坦給予我們的任務，年輕人。」塔蘭尼斯塔茲屬於龍族的倒豎眼眸冷酷眺望艾澤拉斯：「吾后早已習慣於此，她遠超過我們的睿智讓她比誰都還早明瞭，只要有思想的，就會背叛。」

考雷斯塔茲發覺自己在顫抖，他心底清楚第一配偶正用年長紅龍特有的方式教導自己，作為一個合格龍后配偶該有的氣度。但同時對方聲音編織的話語，卻又令他深愛龍后的那顆心無比痛苦。

「考雷斯塔茲。」塔蘭尼斯塔茲的嗓音宛如西風蕭瑟碎片：「這只不過是另一場背叛而已。」

──不只如此的，塔蘭尼斯塔茲。

年輕紅龍撇過了視線，為第一配偶的想法悲傷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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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在之後的一個夜晚飛入星空。

遠遠的，他能看見他的龍后孤身翱翔於月光之下，千萬細小精緻鱗片仍如火焰華美燃燒。較普通巨龍壯麗的雙角凜麗如昔，金色眸光在發現後方的伴侶時，宛如殘陽閃過細碎光芒。

考雷斯塔茲無聲跟上巡邏於世界的火紅守護巨龍。

雅立史卓莎異金色澤的爬蟲類瞳孔瞟向他一眼，又轉向前方。

雲朵被牠們並行的風撕碎，兩隻巨龍之間流淌沉默。

牠們之下的世界如此廣袤，無邊也無界。

但紅龍們所在的天空只有無聲與風。

沒有任何預兆，雅立史卓莎倏忽偏過翅膀角度，重疊到卡雷斯塔茲身體上方。

這樣的空間，照理來說會讓龍族難以飛行，但恍恍惚惚之間，年輕公龍知道自己與龍后仍在移動，可能是龍后的力量，或是風之元素的介入，牠不在意也不想去思考。

牠只想盡己所能分擔牠摯愛的苦楚。

龍后的身軀貼上了考雷斯塔茲，同一時刻，有什麼金色的火光延燒過雅立史卓莎身體，而龍后體型化作了另一種型態，更為龐大、更為強壯。

守護巨龍化成的巨大紅龍將伴侶完全壟罩，考雷斯塔茲抬起長頸，無語接受雄性巨龍纏上依偎的脖頸。

粗糙尖銳的鱗片在牠們之間磨擦，爪子和翅膀，牠們將距離拉近直至再無間隔，安靜地、默然地合而為一。

就像牠們為了那些逝去的一切、完全結束的一切，緊依著默哀。

──所以不只如此，塔蘭尼斯塔茲。這不一樣。

考雷斯塔茲在結合過程中難耐地彎下頭顱，然後被龍王催促著頂起直至再次交纏。

紅龍低吟著仰高頸子，迷濛間看見了月光、伊露恩的光輝，耳邊彷彿再次響過白鹿的蹄踏聲。

然後牠幾乎能再次看見，看見大地守護者墮落的樣貌，那雙眼中的惡意與無情。

──牠們是被兄弟手足背叛，沒有任何傷害能比擬於此。

就如沒有可能，讓破碎的五大龍族重合成一。

只能相互依靠得更緊、更緊，考雷斯塔茲展開身體接受牠摯愛女士的悲傷。

牠在月光下只看到破碎的晶瑩水珠飛掠向後。

紅龍之后守護世界，堅強因此離流淚這種軟弱太遠，生命守護者睿智超群因此不會為背叛而動搖。

所以牠看到的不會是那位女士低泣的眼淚。

 

C)

 

紅龍法師從達拉然回到家園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孕育之間陪伴從獸人骯髒爪子中救出的龍蛋。

想起離開前，那些達拉然議會成員張口結舌的模樣，卡薩斯認為以自己的幽默感，足夠為此笑上一會兒。多年以來第一次如此心態輕鬆，龍后的第四配偶拉了拉法袍下端，毫不在意岩地塵土坐到了龍蛋之間。

「那麼，我們今天要來做什麼呢？」紅龍低低笑著，手掌貼上身邊龍蛋蛋殼：「唱搖籃曲？還是說床邊故事？孩子們？」

出乎意料之外，後方不遠處傳來的聲音讓他嚇得一僵。

「鑒於牠們是塔蘭尼斯塔茲的血脈，」那曾經在夢中日夜思念的威嚴女音說道：「我想這些兒女會喜歡後者。」

考雷斯塔茲向聲音來源看去，雅立史卓莎一襲深紅披風，半臥於她的子嗣中間，饒有興味凝視愛侶。

「吾、吾后……」卡薩斯為了沒發現龍后也在此處而窘得面紅耳赤。然後他的臉被紅龍之后蔥白手指捧起。守護巨龍金色眼睛仔細注視他的模樣。

「我剛剛想起你年輕的時候，吾愛。」尊貴女士指尖溫柔撫過法師開始交雜黑斑與紅斑的銀白長髮，然後是卡薩斯已經染上些許皺紋的面孔：「你跟那時有了差別，卻也仍是相同。」

「……而您，吾后，」卡薩斯低聲輕語，仰頭親吻伴侶面頰：「您一如既往，美麗動人，英明果敢──令人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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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終於、終於重獲自由的珍貴女士。

一想到過去多年來，他的女王是如何被異世界的獸人奴役產子、他女王的孩子是如何被殘忍的種族利用並悲慘死去，卡薩斯便感到強烈的憤怒、哀痛與悔恨。痛悔於自己的無能為力。

而同時他也感恩於命運，讓龍后終於脫離了那苦難。

那場戰役以死亡之翼鐵甲的崩潰為終焉，若沒有凡蕾莎以及羅甯他們，沒有那些凡人朋友，現在這宛如美夢的現實便不會存在──為此，考雷斯塔茲滿心都是深切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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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龍蛋中央交換擁抱與一個接一個的吻，繡有金線符文的紅色法袍與深紅披風層層交疊。

仍在休養之中的紅龍女王親暱笑著解開配偶腰帶，卻突然感覺公龍僵硬了肢體。

「……考雷斯塔茲？」再次捧起紅龍法師的面孔，龍后不解皺眉。

這是他們分別以來，第一次有肌膚之親。

但很明顯，卡薩斯不時地分心，像是無法專注。這使得龍后心底有無可言喻的沉重。

「吾愛，考雷斯塔茲……怎麼回事？」

難道是因為他們分開了太久、太久？

想到自己珍惜的這段關係可能變得陌生，雅立史卓莎產生了少見的焦躁。

「不是的，吾后。」

擁抱著她的紅龍動了動唇，難以啟齒。

「──孩子們都在看，吾后……」卡薩斯以做為一個父親的表情認真為難道：「我想這不算適合的胎教。」

龍后嚴正端莊的五官凝視了愛人無奈表情好一會兒──然後她忍不住扶額笑出聲音。

笑著、笑著，雅立史卓莎笑得整個人躺到了卡薩斯身上。

「考雷斯塔茲──考雷斯塔茲啊，」她笑得話語斷斷續續：「你實在是，令人啞口無言，我的配偶。」

考雷斯塔茲吁了口氣，稍微整理了下領口，準備與他的女士回到住處再繼續──說到底，他也不是石頭造的土靈，要不是臉皮還沒厚得可以忽略子嗣不管，他的確期待與分開良久的伴侶分享久違的快樂。

但身上的重量，卻似乎加重了些許。

「呃？」法師愣愣地又被壓下，抬眼看見的是許久不曾見到的，心愛女士的另一樣貌，紅髮的龍王。

「吾后……！」被壓在離龍蛋不遠處的卡薩斯不禁喊出了聲。

「是吾王，考雷斯塔茲。」男性嗓音低沉笑著將吻落在高等精靈尖耳上，雅立史卓莎慵懶開始了動作：「現在，應該呼喚〝吾王〞，或是〝吾愛〞，我的法師。」

「吾王，請不要……」身為雄性生物的公紅龍哀傷地發現自己已經被挑撥起來：「孩子們都還在旁邊啊……請端正教育……」

「別擔心，考雷斯塔茲，我們只是……該怎麼說？」紅龍之王少見地露出孩子氣笑容，開始享受許久以來不曾得到的愉悅：「照人類的說法便是──嗯，我不太確定，蜜蜂與花的教導？」

長年生活於人類之中，甚至在達拉然議會中有一席之地的紅龍法師動了動唇，終究沒有訂正王者的說法。

──不管怎麼說，這個教育的時間點，也太早了吧……吾王。

最後在龍蛋中間被弄得昏昏沉沉的法師，向多年以來不停與之祈求的存在獻上最後一次祈禱。

希望四周的龍蛋別被教壞。

還有，他的龍王能記得，他們可是在子嗣之間……什麼花招之類的，還是先別了吧，吾愛……

 

D)

 

北裂境‧龍眠神殿。

神殿頂端冰冷空氣中，恆久飄浮流光四溢的團結寶珠，那是餘下守護巨龍表示永結同盟的證明。

平時，雅立史卓莎與她現在的唯一伴侶，會與其他各族代表一同守衛寶珠，但這段日子以來，其他龍族代表都發覺，不知為何紅龍女王形單影隻。

雅立史卓莎沉著臉色，一天又一天，如常注視團結寶珠、接見高階級冒險者──雖然其他巨龍都覺得她心有旁騖。

而某一個下午，紅龍的龍后突然匆匆轉身，離開了看台。

剩下的巨龍，都皺起眉。

牠們明白，每次有什麼能夠絆住那頭公紅龍的事情發生，就代表噩耗來臨。現在牠們該做的，便是等待考雷斯塔茲的回報。

不過，那也得等到生命守護者與她的伴侶解決事情之後……才輪到牠們說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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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立史卓莎推門而入時，卡薩斯正好脫下滿是血與髒污的上身襯衣。

「吾后……」沒想到尊貴女士會不顧團結寶珠的安危，直接找上門來，卡薩斯抓緊衣服，試圖遮掩皮膚上的證據。

「……你到格瑞姆巴托去了？」龍后金色眼眸中彷彿有實質的燒灼龍息：「你單獨到格瑞姆巴托去了？」

「吾愛、雅立史卓莎──」經歷與死亡之翼配偶戰鬥的紅龍萬分疲累，卻因效忠的龍后銳利眼神，而戰兢心虛。他忍不住收緊了手臂，想將胸口掩得更好。

但不幸的是，龍后也注意到了這個動作。

「……放開你胸前的襯衣。」龍后的語氣危險而輕柔：「考雷斯塔茲，立刻。」

第四配偶難以抗拒命令，他白了臉，手指最後緊抓了下衣衫……然後遵從指令放開了手。

辛瑟莉亞──賽絲特拉以鐘乳石貫穿他身軀、將他釘在石壁頂端等死的傷疤，猙獰烙印在他前胸。

有任何一點戰鬥經驗的戰士便會知道，那是絕對的致命傷。

龍后張了張唇，臉色微變。

一身朱紅鎧甲的女士一步步走到了伴侶面前，右手纖細食指描摹過疤痕邊緣，從下、而上。

「我感覺到了，考雷斯塔茲。」雅立史卓莎凝視那新添的傷痕，像是難以忍受地，顫抖了嘴唇：「我感覺得到你有一剎那彷彿死去。」

「可我活下來了，吾愛。」卡薩斯輕聲試圖辯解：「我現在──」

「為什麼你直接去了格瑞姆巴托，甚至沒有轉向相去不遠的紅龍之地？」打斷他的話，雅立史卓莎威嚴的面容滿是暴怒：「難道不是因為想避開我對你單獨探查必要性的質疑──難道不是怕我禁止你前去嗎？考雷斯塔茲。」

「……是的，吾后。」看向一旁，紅龍法師承認：「我的確擔心您為了我這輕若無物的生命，駁回這次必要的調查……」

──荒唐！

輕若無物的生命？

荒唐！考雷斯塔茲！

龍后鐵青嬌顏，她深吸口氣。

「全部脫掉。」

她說。金黃的火光燒上她身軀。

「把你身上的衣物，全部脫掉。考雷斯塔茲。」

紅龍之王的目光唯有駭人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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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著配偶脫去衣褲，並且一筆一筆摸索、逼對方交代清楚身上傷口來歷及此次事件前後因緣後，雅立史卓莎以男性的姿態，把紅龍法師固定在身前。

惡魔之魂。

新種龍族。

綠宙之室。

辛瑟莉亞。

這頭愚蠢的紅龍能夠回到龍眠神殿──是單純的運氣。

生命守護者為此膽戰心驚，如這幾日以來，憂心得幾近死去。

竟然，如此愚蠢，一頭龍挑戰這些致命之事。

他竟就如此孤身前往、連她──他的愛侶、他的龍后，都沒有得到半點信息。

這頭魯莽的公紅龍，竟然完全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雅立史卓莎深深呼吸──而後，紅龍王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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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點，考雷斯塔茲。」紅龍王冷酷收緊了手掌間的白金色長髮：「就如你決定愚蠢地單身赴戰那樣──自己來。」

赤裸的卡薩斯手撐在床上，惶然不已四肢跪在紅龍王身上，臉色忽紅忽白。

「吾王──」紅龍法師顫抖。

雅立史卓莎的男性樣貌扣住他的腰，指間力道幾乎讓他化成人型的皮膚瘀傷。

「快一些。」

卡薩斯溢出呻吟，接著咬住了嘴。他低下脖頸，喘息著服從命令。法師伸出發抖的手探向身後，試著為自己作準備。

紅龍之王凝視的目光讓龍后配偶羞恥萬分。他無可控制地偏過頭去，想要掩藏臉上神情。卻感覺下身附近的手指被抓住、被另一隻手帶著探入身體，這驚嚇令卡薩斯叫喊出聲並且弓起身體。

被裹在那羞恥之處裡頭的……是自己的指尖。

紅龍法師被這驚怖的事實打擊得容顏發白，發出悲鳴。

「吾王──吾王！」

「噓──還不夠，考雷斯塔茲。」祕法轉化而成的龍族男性緊抓卡薩斯右手，控制法師特有的修長手指壓得更深。屬於男性的低沉聲音既殘忍又溫柔，目光在不經意掠過愛侶胸前傷疤時變得深沉而厭惡：「這樣準備不夠充足──我跟你不一樣，可見不得你受一點傷。」

感官強烈刺激間，龍后配偶頭顱壓到了紅髮男性肩膀上，銀色髮絲散亂，哀鳴著發顫。當第二根長指進入時，甚至抖得更厲害了。

這是──懲罰。 

手指被拉出來，淋上蜂蜜般黏稠的液體，然後再次被推著塞入那緊緻甫道。一點一點推送而入。

卡薩斯明白這個事實。 

身體敏感得叫他畏懼，尤其是輕微收縮時，那連帶指甲末端接收到的觸覺感都令紅龍抽氣，羞恥得冀望失去意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引領著將自己打開、擴張開，姿態淫亂而陌生。

是龍后──他的愛，對於他私自冒險的懲罰。 

「主動來吧，我的配偶。」讓對方滿是油液的手指滑出，憤怒的紅龍王放開跌坐在自己跨間的銀髮高等精靈，轉而以慵懶無溫的神情下令：「自己坐上來。」

咬了咬唇，卡薩斯雙腿分開，跪在守護巨龍面前，以手扶助，讓自己入口抵著他的王，慢慢連結兩人身體。當前端將紅龍法師撐開時，他不禁喘息起來，咬緊牙才能繼續下去。

疼痛、脹滿拓開、擴充感的恐懼──還有熾熱，連他都會被燃燒殆盡的炎般滾燙。

可能是只經歷兩隻手指草草準備的緣故，在吞沒大半後，卡薩斯的喘息開始染上痛苦。

他支撐自己的腿部因持續用力而有抽筋的預兆，卻不敢更向下一些。銀髮的人形巨龍努力撐著自身重量，等待身體習慣。

以往以這種方式進行情事時，他的王都會操控一切的節奏。

因此現在，沒有紅髮龍王控制的事態，便輕而易舉地──失序了。

而他首當其衝，不知如何是好。

「吾王……」卡薩斯緊皺了臉，幾乎是哀求地沙啞：「吾愛──」

原本近乎冷淡看著紅龍法師跪坐敞開，不上不下掙扎著的男子，在聽到最後那稱謂時，出乎法師意料之外突然狂怒。

龍王彷彿露出了尖齒和利爪的殘酷。

龍后配偶尚來不及多想，就被抓住向下扯去。雄性紅龍頓時發出哀嚎，嘗試縮起身軀。身體間散佈的紅鱗像是破碎的寶石妖異。

對於龍族來說，那不至於受傷──雖然是如此可怕的痛苦。

那是掠奪和索求、帶著火焰鮮紅及暴雨的黑暗。

像要撕碎扯壞般，卡薩斯被旋轉然後緊壓在床上，右腿被整隻抬起架在龍王肩上，呈現一個受劫掠的姿態。他擠出一聲悶哼，接著便被撞擊得發不出聲音。

紅龍法師習慣與伴侶分享歡愛，而不是暴力。

他的身體被碾壓、被從內部深處苛責索要。仁慈的龍后對應缺乏慈悲的龍王，大片暗紅在他視野翻騰而考雷斯塔茲模糊視線看不清任何一點輪廓。

他感覺，自己將要就此窒息──

──他就要承受不住了。雅立史卓莎想。

紅龍之王明白這一點。在狂怒間刻，令他自己也吃驚地，雅立史卓莎竟還有著那一分被怒火包裹的冰般理智。

所以他可以感受得到。 

他的伴侶身上有痛苦的氣味。

他可以感受得到。 

同時也有戰火的硝煙氣息、鐵燃燒後的臭味、龍息的餘熱塵土的味道──和血腥。

他可以感受得到、追循心中怒火的來源──他的配偶差點在他視線所不能及之處殞落。

宛如當年在海上激戰時，他的摯愛墜落自天空。

他還記得自己即使在獸人的禁錮下、即使失去自由，被迫產蛋，仍然悲痛為考雷斯塔茲哀悼了無數時光。

而今──這失而復得的紅龍，卻犯下如此愚蠢之行為──這紅龍難道又想再一次獨留他於世間？

試問，他如何能、如何能承受於此──？

這愚蠢的龍──這魯莽的蠢腦袋、不將自己生命當一回事的愚忠公龍──究竟還要這樣，衝向危險之地幾次？還要讓他如此痛苦地憂心幾次？

紅龍王幾乎是絕望地想。

每次、每次，都是這樣的憂愁擔恐──究竟還要幾次？難道真要這龍死去才會停止？他還要承接這樣的痛楚幾次，這苦難才會結束？究竟、究竟──

 

仍嗚咽著的考雷斯塔茲伸出雙手，以手臂環緊他，宛如他是龍后狀態之時。

 

紅髮男子顫抖著猛然停下，喘氣不已。

考雷斯塔茲擁抱著他。

他用力閉上眼睛──然後，停頓些許時間，汗濕的額慢慢、小心貼上對方前額。

考雷斯塔茲，在痛苦間，擁抱著他。

鼻前的銀髮仍是沾滿戰地的煙味和血的味道。

他的配偶的脖頸周圍，仍有一圈黑龍第一配偶留下的勒痕。

只是……那手掌是溫熱的。

那小心貼近的胸膛也是。

心臟跳動、跳動、跳動宛如永生不息的一捧火炎。隔著胸腔，他也感受到對方臟器跳動的節律。

心臟尖端閃耀出電流。被激發的肌肉動作、收縮、張開、鮮活血流在孔洞間奔湧──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雅立史卓莎睜開，又閉上雙眼。

他剛剛，離崩潰只有一步之遙。

就差那麼一點點──他是如此渴望，就這麼遵從本能。

但就是差一點……幸好，差那一點。

紅龍王撫觸過身下伴侶難受身軀，撫過他隱忍咬住的破皮嘴唇。

他輕輕地，將眼前愛侶的身體拉近，謹慎避免太過勉強對方的動作。

然後雅立史卓莎再次親吻了卡薩斯緊皺的眉。

「噓……噓，」紅龍之王低下頭，吻過卡薩斯強健但突然繃緊的白皙背脊，像是要把那仍持續的顫抖吻去似的：「我保證……吾愛。你這次會感覺很好。」

像是要印證自己的誓詞搬，雅立史卓莎輕柔吻著伴侶身體，有耐心地挑撥出一點一點的快感。

萬年來相互依偎的熟悉，他手指準確愛撫過每一個會讓考雷斯塔茲愉悅的地方，紅髮龍王用溫和的快樂，來梳理摯愛遍體麟傷的身軀。

憐愛、溫柔，比起索討更相似於付出。

疲憊身體受到無微不至照顧的紅龍輕聲低吟，用之前悲鳴的同一副嗓音發出微弱的滿足欲睡聲音。

與前幾刻鐘的性事截然相反的，單純的舒適親密，讓已經困倦到極點的紅龍心甘情願再次溫順接受，而紅龍王也如自己所說般體貼，連律動的速度和方向都注意伴侶反應，隨時變換，只為了討好身下那具傷痕累累的軀體。

在噴湧最後的歡愉後，紅龍配偶陷入渴望已久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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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著人形巨龍法師，紅髮男子終於讓金色火花延燒過身軀，化回原本女性模樣。

她輕不可觸地將手掌放到愛侶臉上。

「珍惜你自己，考雷斯塔茲。」紅龍的女王微微顫抖低頭，雙臂擁住熟睡愛侶的頭顱，在紅龍法師參雜黑紅斑紋的白銀長髮間留下低吻：「留在我身邊，不要離去。」

守護巨龍都有著發瘋的命運。

雅莉史卓莎皺擰姣好眉眼，金色眸光蕩漾悲哀之河。她摟緊了摯愛伴侶，宛如擁抱星辰最後的令人心碎的光。

龍后在陰影中低吟。

「不要離開──你的死去，必定成為我崩潰之開端──吾愛、吾愛──吾愛。」

 

 

FIN

 

巴！就等你的黑青銅啦！(敲碗等大餐

 

喔耶，夥計們，我也不知道這篇怎麼搞得就破了萬──還是祝大夥兒吃肉吃得愉快吧：D

沒啥貫穿主題(有也不夠力，對我來說)，我想核心思想就是它X的BZ你跟龍有仇就對了蛤蛤蛤蛤蛤？！

順帶一提，WOW的王幾乎都快被我寫了個遍哩~喔喔，就差丹哥和凱王子了是唄(純良

再順帶一提，決定寫這篇後查資料才發現，卡薩斯在卡雷苟斯當上藍龍王前它X的就默默給我領便當了啊!!!!!!!!!!

3/14-白色情人節

Title: 吾愛-系列同名

衍生系列：WOW

等級：PG

CP：雅立史卓莎 / 考雷斯塔茲(卡薩斯)

大綱：三次，生命守縛者為伴侶哭泣

授權：不屬於我，否則龍王終暮裡卡薩斯就不會便當掉(遠

警告：

1)牽涉官方小說巨龍傳奇、巨龍之夜、上古之戰三部曲等小說，並且引用龍王終暮片段文字(斜體)

2)文法詭異有、言之無物有、作者腦袋錯亂有，慎食.......寫到後來我也有點絕望了

------------------下收正文-------------------------

(第一次)

世界滿目灰燼。

雅立史卓莎赤裸玉足站在無盡淒涼之地，火紅長捲髮飄盪。守護巨龍金色爬蟲類豎眸茫然睜著，流下死寂無感之淚珠。

天空下禿鷲尖爪擢於大地，適才她瘋狂中振翅飛過的海岸邊滿是醜惡納迦寄居。

從精靈貴族墮落之怪物，無比猙獰。

宛如這個世界。

宛如這個失去那條紅龍的世界。

「啊──啊、啊啊──」仰高白皙脖頸，尊貴的紅龍龍后單手掩住雙眼，指縫間是她面對蒼穹的撕裂哀哭。

而雅立史卓莎的心早已隨她的愛被撕成片片零落，破碎如被她親手打破的龍族寶珠。

──龍眠聖所毀於爆炸之中，所有龍族的龍蛋也在那場噩夢中殞落。

那麼多、那麼多的子嗣死去。紅色幼龍、綠色幼龍、藍色幼龍或是青銅幼龍，沒有一隻年幼生命能見到生來便該飛翔的天空。

而且──

生命守縛者緩慢地、無力地，跪倒在荒野之上，無望以纖指承接撕裂了她的淚水。

──多可怕啊。

〝吾后，吾愛。〞

那紅龍溫柔深情的聲音宛如還在耳邊，牠的漆黑眼眸如此溫暖。

〝吾愛，不要帶我了。妳是紅龍龍后，他們會聽你說的。〞

──多可怕啊。

〝……是考雷斯塔茲的能量……牠死在裡面……〞

〝……牠引爆了聖所、謀殺了所有龍族的子嗣……叛徒……〞

〝……背叛者……〞

──多可怕啊，龍族們。

〝背叛者！〞

〝背叛者！〞

〝背叛者考雷斯塔茲！〞

──他們這麼快就相信曾經最好的人變成了最壞的人。

她的朋友、勇士、愛人啊。

她死去的摯愛啊。

他一直都在她身旁

他不會叛離她的，不會的，她萬年來的伴侶、她的考雷斯塔茲，不會做出這等醜惡之事。

他是她的法師、她的詩人、她的智囊、她垂頸相倚的愛。

他的心诚挚而坚强。

他不會的。

她聽得見自己無力辯駁宛如鬼魂蒼白，說服不了任何一位同族，甚至連自己的心都要引頸就戮。

發出最後一聲微弱至極的啜泣，雅立史卓莎端莊容顏貼上了地面，淒涼之地泥土氣味混雜了死亡，如她金眸黯淡無光，只淌著流至乾涸的眼淚。

〝吾后、吾愛。〞

這片大地寸土不生。

而忘卻如何熱愛生命的生命龍后，只想蜷在這個灰暗的角落，就此死去。

 

(第二次)

「有勝必有敗。」

她散亂紅髮，毫無儀態坐在淒涼之地死岩上如此對那個凡人大酋長喃喃。幾乎失卻了龍后的尊貴，遺忘了自己高貴的使命。

因為有勝必有敗。

五彩巨龍和守護龍族們，有勝必有敗。其中一方勝利，另一方必然滅亡，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就如殘酷的命運大獲全勝，而失去一切的她不要說必須承受伴侶的死，就連愛人的冤屈都無法洗刷。

絕望的龍后沉默凝視遠方地平線，直到那個薩滿握住了她的手，展露元素的記憶。

 

一條巨大的雄性巨龍躺在一棵樹的陰影下。他休憩的樣子有些笨拙，想來應當是並不經常允許自己這般享受，同時還用那半眯的雙眼繼續看著一堆堆的龍蛋。

 

不。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考雷斯塔茲。」她喘息，低聲破碎：「喔，吾愛……索爾，我真的必須看到這個嗎？」

獸人沒有放開她的手，過往的大地記憶便一幕幕顯露在她眼前。雅立史卓莎疼痛而渴求地凝視她的愛。她的配偶如何以滿是父愛的姿態為他們的子嗣敘述床邊故事(啊，又一個那紅龍從凡人那兒染來的怪習慣)，考雷斯塔茲慈愛的模樣熟悉得撕扯她的心。

然後是暮光，接著是真相。

考雷斯塔茲前爪被汙染時，雅立史卓莎不禁痛苦喊出聲音。

「他們全被汙染了，所有的龍蛋！你無法阻止、無法阻止！」

邪惡狂信者瘋笑時。生命守縛者在另一個時空尖叫出聲。

但過去時間中的卡薩斯非常鎮定。他眯起雙眼，側頭思考著。

“我可以，”他低聲道。“沒錯，我可以。”

集結了他全部的能量和魔法，將它聚集在自己身上。他平穩地深呼吸。

雄性紅龍望向虛空，但雅立史卓莎卻顫抖了。那就像是隔了那麼長一段時間的帷幕，紅龍法師透過時光阻礙，直接面對向她，深切如靈魂之底傾訴。

 

「──吾愛。」

 

爆炸的光放射炸開在大地的過去記憶中，恐怖且悲慘。

而悠久時間後的現在，紅龍龍后涸枯已久的淚水，卻終於再次潰堤而出。

她的心隨著摯愛的死去顫抖碎成粉末，但靈魂已能安息。

那獸人最後給了她一顆橡實，龍后的眼淚讓禁錮這生命種子的堅硬外殼碎裂開來、探出嫩芽。

放聲哭泣的生命女王周圍土壤蔥蔥成綠，從淒涼之地死寂的土地上漾開屬於生靈的光。

就像雅立史卓莎在她的紅龍消逝後，又被他的愛救贖一般。在漫長而無盡無限的苦痛中擢住了那一點甜蜜的明亮。

憑藉淚水，生命守護巨龍擺脫了龍王們注定的瘋狂。

 

 

(第三次) 

死亡之翼自世界盡頭展開雙翅。

大災變後，艾澤拉斯天地改寫，死傷慘重。

就生命守縛者看來，唯有一件好事發生──上古半神們在海加爾山凡人們的努力之下，紛紛甦醒或者復活。

她還猶記當年第一次燃燒軍團入侵之時。那是在一萬年前，由精靈貴族引發的毀滅災難。為了保護艾澤拉斯，以塞納留斯為首的半神們挺身而戰。巨大的阿迦瑪甘勇猛殺敵，最後山豬半神死在百倍於己的惡魔群攻中；雙子熊神先後殞落、狼半神也在對敵人們的撕咬中失去生命；連塞納留斯之父、伊瑟拉的愛侶──那美麗的白鹿神，都在阿克蒙德手上喪失了性命。

前幾日對自己發出邀請的鳥族半神──艾維娜，也是當初的戰死英靈之一。

巨大守護巨龍拍了拍翅膀，於海加爾山蒼翠森林中落下。

大小不一的數百隻鳥兒們飛成隊列而出，輕巧引領雅立史卓莎前入艾維娜傾身之所。世界母樹加尼爾在它的女主人喪生之時枯死，但紅龍的龍后暗自思考著，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羽翅的半神帶領群鳥飛翔於加尼爾巨木的壯觀景象又會再現於世人眼前。

就如艾維娜現在再次鮮活站於她眼前一般。

「紅龍之后、雅立史卓莎。」

外貌宛如女性和巨鳥融合，羽翼的鳥女半神容顏嬌美，白羽尊貴。艾維娜鳥囀似的聲音輕喚。

「歡迎妳，親愛的朋友。」

「歡迎妳回來，我的友人。」龍型的雅立史卓莎雍容但真心地勾起微笑，火紅龍尾隨她的笑輕輕擺動。

一萬年了。

她們都飽經磨難，遍體麟傷。但現在卻還能對彼此點頭，露出笑顏。

「跟我來吧，雅立史卓莎。」

沒等遠程而來的生命守護巨龍稍作歇息，面貌與現今鷹身人出其相似的神靈拍動了雙翼，率先飛出建築。紅龍龍后一愣，卻也只好展翅跟上。

「艾維娜，我很好奇，妳如此突然地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她在半神身後飛行，小心不碰觸到巨大樹枝間築起的千萬個鳥巢。又掠過一窩飛燕之後，她忍不住低問。

艾維娜的身型小巨龍許多，速度卻相差無幾。半神動作似小型鳥類靈巧，一個翻飛便移至後頭與紅龍龍后並飛。

「我應允了牠，但牠卻死在我復生之前。復活後，我還擔心要失信了。」鳥女半神翅膀根動了動，非人的精緻面孔微微歪頭，活像受她庇護的鳥兒：「但幸好，我想神祇的諾言還是有一定的魔力在。」

「我不明白妳的意思。」雅立史卓莎承認道，金色眸子困惑眨了眨：「妳應允了誰？」

「一萬年前的他，不屬於一萬年前的他。我死了之後才知曉。」艾維娜的解釋讓龍后愈發不明白，但鳥半神卻彷彿不自知，只是重複：「因為牠對飛翔的熱愛，雅立史卓莎。即使身體是凡人樣貌，仍醉心於飛行的牠。我應允了牠在我聖殿的居留權力。」

生命的女王仍一頭霧水，然後前方樹蔭展開，她就這麼栽進眼前景象。

那裏有一個很大的鳥巢，足以讓飛龍沉睡。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的確有一頭飛龍安眠於其中，於眾鳥之巢中央。

在枝枒之間、在葉縫陽光碎片之下。

那火紅身軀安詳蜷於巨大鳥巢中熟睡。

 

「在一萬年前、我初次死去之前，曾應允了牠。」群鳥女神呢喃般地在龍后耳邊道，像是即使距離如此之遠，仍生怕吵醒了那熟睡紅龍：「我應允了，在牠死後，在屬於飛翔生靈的此處為牠留下一巢之地。」

 

雅立史卓莎停止了呼吸。

龍型的她金色倒豎瞳眸倒映那熟悉的紅龍。

啊啊，牠睡的是那樣地、那樣地安穩。

就如走完了一段漫長的旅程。經歷過艾澤拉斯四分五裂、惡魔入侵、黑龍背叛、藍龍瘋狂、德拉諾與艾澤拉斯強行連結、獸人攻擊、巨大戰爭、紅龍一族受人奴役、終獲自由、回到過去阻止上古之神陰謀、制止黑龍一族層出不窮的邪惡計畫後──考雷斯塔茲的靈魂，在半神為牠築起的巢中睡得如此安詳。

守護巨龍深深吸了口氣，哽咽呼嚕在她喉底。

她無聲掉下了淚。

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淚珠大顆大顆地落，墜於海加爾山巨木之中。但凡巨龍淚水濺到之處，都生出了細小的綠芽。

「……艾維娜。」生命守縛者極輕極輕地說：「旅行於天空的女神啊，鳥兒的守護者。」

「什麼事，我守護生靈的巨龍？」白色鷹身人模樣的半神歪著頭看她，而紅龍龍后知道自己現在笑中帶淚，必定連一點點威儀都沒剩下。

可這神祇是她萬年的摯友，是令她現下滿心感激快樂的人。

「艾維娜，」雅立史卓莎柔軟輕道：「也給我築一個巢吧。在我死去的那一天。」

還有那麼多的責任。

還有那麼重的負擔。

紅龍龍后最後以巨龍姿態感謝地蹭了鳥女半神一下，然後轉身，振翅向凡世飛去。

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很長很長的一段路。但這是她決定給自己的犒賞。不是泰坦贈與她的力量與職責、不是飛龍們仰望向她的忠誠渴盼、不是艾澤拉斯生靈寄期望於她的殷切眼神。

「考雷斯塔茲。」

雅立史卓莎悄聲地，向深切記憶於心中的伴侶輕喊。

「吾愛。」

守護巨龍都有瘋狂的命運。

但她絕對不會屈服於這命運之下。

那麼，那一天來臨之後，牠們便能永遠一同飛翔。

 

FIN

上古之戰中，艾維娜的確答應了卡薩斯會將他留在飛翔之地(卡薩斯也點頭了)

只能期待這是他吐便當的可能(遠)(妳想的美)

禁止白嫖>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