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

 Title：伊底帕斯和甜心爸

系列： 007 Skyfall為主，半AU?(有布洛斯南=前007之裡設定，另外作者拒絕相信夫人領便當)

 cp：無，糧食，但在下是SQ00M派，thanks

 等級：PG中的PG

 大意：M先生接手了MI6，007駭進了M先生的電腦，Q決定要搞清楚這兩人之間的狀況，Monypenny小姐在旁看戲看得很歡，而Tanner先生，自然是最無辜的那個。

         For陵子，親愛的，生日快樂<3(看我生日賀寫完才敢碼新年和情人節，趕不上SY禮物季真抱歉，嗚嗚)

MI6總部一向以裝潢光鮮亮麗著名。

據說他們的雇員可以就著閃閃發亮的地板檢查同樣高價格的皮鞋表面，他們的走廊追隨現代簡約風格服務於其中辦公職員的美感享受──由此可窺，最高長官的豪華辦公室更是足以爍花一干白領階級鏡片後的近視眼。無怪乎共產主義會誕生了，阿門。

而現任的007探員正端坐於這房間，卻依然面無表情。灑金色短髮探員只與他那一手置於西褲口袋，另一手抓著一份書面報告的男性上司相望，後者眼神深得如一汪淵底。

「厚此薄彼啊，Mr. Bond？」MI6現任長官摸摸刮得乾淨的下巴。

「又或者，長官，你為什麼不安慰自己，」特工抿開一絲嘴角的弧度──是弧度，不是笑意：「可能相反也不一定？」

***

「他按時交了報告？」Q緊盯電腦螢幕，頭也不轉，十指如飛專心折磨他全黑的鍵盤：「不正常，但符合一般雇員工作道德，不是嗎？」

一身鐵灰西裝的Tanner在軍需官旁邊雙手抱臂，一臉苦樣。

「喔，Q，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最不需要的就是〝不正常〞。」MI6工作人員抹把臉，彷彿M夫人又下令讓他去向007報任務PPT一樣：「尤其這個特工還跟上一任長官的殉職有所牽扯──你知道M花了多大心思才從常例程序裡頭把007挖出來嗎？MI6現在還在動盪期，如果Bond再被隔離審問的話，那情況就太妙了。」

「就我個人來說，把Mr. Bond扔到訊問室幾天這主意也不錯。」挪一下嘴旁的耳機麥克風，Q拿來另一頭桌子上的馬克杯(印著盒子裡的貓)，啜了一口茶，年輕白皙的臉面色不動：「這樣他也許會吐出〝為什麼007從Q處借走的裝備從來不可能完璧歸趙〞的原因。我認為他被逼供成功的那天，軍需處人員全部開香檳慶祝的機率高於百分之九十五。」

Tanner瞪著老樣子套著一件茶色毛衣的Q，像是被這青年竟然能表示出如此冷血的態度驚嚇到了。

話說回來，以他們新任軍需官本人的名聲來講，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這位年輕人除去其令人注意的年紀以外，態度上詭異的疏離感和不與同事打交道的特質同樣於部門裡頭聞名遐邇，雖然Tanner會更偏好於用惡名昭彰來形容。還有傳言說他年少時曾經為了製造香水而犯下一連串殺害女性的罪行。

流言蜚語向來不少見，問題在於，Q的表態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但這事兒除了讓他手下人員更拼命做事(誰知道哪天他會不會想研發男性香水呢？)，並且對於新任軍需官在研發方向上大刀闊斧的改變保持沉默外，倒也沒造成什麼後果。而MI6上層，非常喜聞樂見他們派發的薪水有更好的回報。(Tanner還記得，當時M夫人的原話是：「啊，太好了，所以那堆傻子終於不再癡癡地製造一堆炸彈，然後奢望我們的探員不炸掉它們了？」)

因此在惹毛Q這個選項上，他是絕對不會連擊鼠標左鍵的，除非有個拿著馬丁尼的Bond站在他後面，用貝瑞塔戳他脊樑骨──不，謝謝，勞您費心。

他在一旁臉色乍青乍白時，Q終於回過頭來，厚重鏡片後頭，掩蓋在一頭卷髮下的眼睛彷彿譴責般正對向他。

「……So？」年輕人問：「你走那麼遠來找我，就為了同我說Mr. Bond準時交了報告？」視同事回應的內容，他冷靜覺得自己可能得以此考慮跳槽的問題。就是想遠離蠢蛋同學白癡老師，他才來到MI6工作──如果在這裡遇上豬頭同儕，那可真是前功盡棄了。

「當然不。」情報部門的職員渾然不覺自己差點讓Q處群龍無首，回答道：「我來找你，是因為M要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

那段對話發生時，正逢雨天。

倫敦一直在下雨，它是深灰的城市。連帶地在此之中的話語都有了一點雨水的涼意剔透，沁冷滴狀綴在窗戶玻璃上，陰沉朦朧。

「那不值得。」

「不好意思？」

「親愛的，我是說媽咪養的那隻小狗。如果你想接手養下去──喔，Gareth，真的不值得。」

「……夫人一不在，就露出獠牙了，Mr. you know who？」

「天，真傷人。你以為我在國外這幾年都不會留意祖國文學嗎？這個稱呼太有損你那英國人血統的風度了──不過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親愛的，現在那隻小狗可不比前幾任王牌特工，你也知道，不是嗎？先生？」

「我相信我們的探員都會竭盡所能做好他們的工作。包括不叛國。」

「啊、啊，顧左右而言他，真狡猾，Mr. Mallory──但你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什麼？」

「心知肚明那隻小狗就只是一隻獵犬。」

「……」

「我清楚你想要什麼，真的，你想要那個勇往直前的、無所不能的傳奇情報員──但你明白嗎？你現在手上的傢伙不過就是一隻還跑得動的獵犬。」

「……」

「我看過前任的黃金特工，真是美妙的一個男人。知道他和你那隻小狗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Mr. Mallory？喔，你心裡明明白白，是的，你早就看出來了。是的──」

「……」

「──沒錯，因為他們一個是大不列顛的騎士，一個是被圈養的獵犬。

「騎士雖然有自己的思考，完全自主，但他效忠於崇高國家──但現在的小Puppy？哈，不，他們不一樣。獵犬需要崇拜的威權對象，他需要主人握住他的狗鍊。他會聽話，而沒了主人，噗咻──」惡意的笑聲：「他就什麼也不是。

「但是這隻小狗又彆扭得緊，他會表現出一副鄙視和難以馴服的樣子，真難辦不是？Mr. Mallory？真難辦啊。

「他會咬你一口的，Mr. M──終有一天，他會蠢得咬錯人，把你拖下水──所以呢，還是聽我一句吧，老夥計。放棄那隻小狗吧，你總找得到更健壯、更年輕的獵犬為你東聞聞西嗅嗅，不是嗎──Dear 、Gareth、 Mallory──?」

***

Q檢查著眼前這台電腦。

「我相信他駭了您，先生。」

「……查得出他拿了哪些文件嗎？」

「易如反掌，長官。」卷髮年輕人哼聲，幾乎是意興闌珊敲了幾下鍵盤：「您打算上報嗎？關於特工藉著繳交報告的機會竊取上級個人電腦檔案這件犯行？」

靠在自己辦公桌邊的Mallory揉了揉自己高挺鼻樑，嘆了口氣。

「不。」

「不？」Q看了看螢幕上頭的幾行代碼，想來Mr. Bond不是把〝MI6出勤人員專用竊資程式模板幾乎出自Q的手筆〞這件事忘了，就是他囂張得完全不在意：「這已經足夠把他送上軍事法庭了，長官。」

「沒關係，就是──把他查到了什麼告訴我就行，好嗎，Q？007不怎麼注重上司隱私這一缺點，我已經從很多單位那裡聽說過了。」

「那您為什麼還要接收007呢，長官？」

Q隨口問的方式彷彿他只是問了一句「嘿長官，你為什麼總要在西裝裡頭穿件吊嘎呢？」似的。Mallory不可否認他有點猝不及防，其中一大半的原因是他不曾想過他的軍需官也有八卦的一天。

MI6新上任長官手指不自覺在桌面彎曲了一下。

「好奇心旺盛啊，Q？」

「……人到了你們這年齡，就總喜歡繞著圈子說廢話嗎，長官？」Q推了推眼鏡，又從自己馬克杯裡頭喝了口茶(是的，他從Q處一路把它拿到了M的辦公室)，繼續敲他的鍵盤：「回答您的問題，沒錯，我想知道這個不怎麼合乎官僚慣例的決定是怎麼從您的額葉產生出來的。」

「如果我不告訴你呢？」Mallory朝他的部下一個挑眉。

「那我就只好依循自己的做事方式，到處刺探了。」做為一個預謀犯，Q奇異地誠實：「例如在您身上裝竊聽器，黑你的電腦──當然不會像Mr. Bond這樣點到即止──翻你的檔案，然後再拼湊出事實。」

年長的男人兩邊眉毛都挑了起來，微偏了偏頭。

「這可以構成辦公室性騷擾了，Q。」對於這位電腦天才下屬，MI6長官幾乎是好脾氣地說：「如此想知道答案，你在擔心什麼嗎？」

在擔心什麼嗎？

Q慢慢從螢幕上移開視線，轉過頭，如機器掃描般看了一眼上司。

「改朝換代，誰不擔心呢，」他淡然道：「長官。」

「我想這你可以放心，」Mallory對Q扯了扯嘴角：「Mr. Bond是一位很有價值的特工。我相信他，所以我用他。」

「相信真是個虛無飄渺的詞啊。尤其對於007這種沒有半點責任心，還會對裝備挑三揀四的小家子氣男人來說。」

「Q，別太苛責他。」

「……長官，對於你的下屬，請不要有所偏頗。」

根本是甜心爸。

電腦畫面嗡的一下跑出了無數黑底白字方框，打斷了兩位男士諱莫如深的視線交流。Q抬起左手，把從鼻頭滑下的黑框眼鏡推上去，瞇起眼去看那些代碼。Mallory也彷彿沒事一般，跟著望過去，有看沒懂地等待軍需官的彙報。

面對螢幕上的資料，Q如平常缺乏表情，瞳孔卻微微縮起。年輕人揚了下眉，看向他穿著筆挺西裝的上級。神色探究。

「……除了007，Skyfall事件中還有當事人生還嗎，長官？」

***

他凝視眼前由色彩組織出的文字與圖像。

加密的病歷、密談的計畫、虛假身分購入的房產。

黑西裝的金色短髮男人瞇起那雙淡漠冰藍的眼眸，黑暗空間中，電腦螢藍反光映在他五官上，刀削一樣冷厲。

***

「那麼，退休？我想？」

「你說呢？Mr. Mallory？我只是個又老又瞎的老婦人。」

「我相信這一切都有解決的──」

「少給我來那套〝一切都有解決的辦法〞，年輕人。我的時間到了，我的工作結束了。再說，要是那個位子連一個瞎眼老太太都可以勝任，我要那破東西做什麼？」

「……我以為您會有不捨之處，女士。這畢竟是您數十年來打造出的王國。」

「別比女人還要婆媽了，Mallory。這位子以後就是你的了。我不會，也不想再管事。讓它結束得漂亮點吧，是時候讓我享受人生了。」

「……那，那一位呢？」

「誰？」

「您一直另眼相看的，Mr. Bon──」

「他只會闖進我的房子，偷我的酒。但不可否認，他有時還是能派上用場──所以，隨你的意，Mr. Mallory。」

「……」

「又怎麼了？」

「這極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了，夫人。當做我對您的懇求吧，能請您告訴我實話嗎──？」

***

深夜，他如豹無聲無息潛入了一棟洋房。

貝殼門飾輕微晃動是他唯一的痕跡，鎖芯轉動的過程悄然而無聲。

流暢使用順手從Q處牽出的工具小羊，他安靜走在布置簡單而溫暖的房子中，連地毯都沒踩皺半點。

他在無燈的黑暗建築中尋覓。

***

Q從M辦公室走出來，少見皺著眉。

門口接待處後面的Monypenny美目瞧他一眼，豐潤漂亮的唇角擒了幾分笑意。黑人女性輕快地搭話。

「吃鱉了，Q？」

「Ororo*，我想這不是妳幸災樂禍的時候。」冷靜反擊，卷髮年輕人拉了拉毛衣下擺：「Mallory說沒事了，一切如常。」

「我相信他是這麼說的。」用理解的眼神看青年，Monypenny決定大度地不去計較這男人剛才叫自己的稱呼：「那麼，怎麼一副被水潑濕了的貓的臉？」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抬高臉回答，Q用那兩條長腿大步往電梯走，一手還拎著馬克杯把手。

女性MI6人員帶笑目送他等待電梯、進了電梯門、按樓層按鈕、然後在門關上的最後一秒忽然又擋住電梯門，無視他人抗議，大步走出來到她座位前站定。

「這真是詭異。」Q拎著馬克杯，認真道。

「是啊。」笑容保持不變，Monyoenny聳了聳她被米白色套裝包起的纖窄肩頭：「非常。」

「以理論來說，一個組織結構有所改變時，舊班人員應當與新進人馬有所隔閡、摩擦與互相殘殺。這才是現實。」

「嗯，」黑人女性深思熟慮：「最後一項說得有點太過直白，不過還能接受。」

「所以說。」依然拎著馬克杯的年輕人大聲道：「這種他媽和樂融融的狀況，究竟是該死的怎麼一回事？！」

杯子上，那薛定顎的貓像是在無聲地咧嘴笑。

***

這間房子裡沒有人。

他站在客廳裡頭，深深呼吸，像是海關警犬欲以嗅覺找出海洛因。

他一無所獲。

抿著嘴，他眼角無意瞥見微亮，臉轉過去，廚房桌上有著玻璃的反光。

一瓶酒，壓著一張紙。

他被電擊了一樣衝過去，幾乎掃到路線上的家具零什。他一把抓起那張紙。

紙上只寫著一句話。

線條銳利又冷酷，和往常同樣嚴厲。

──按照慣例，007，我沒有打算讓你住在我家。

***

手還拿著早上分量的咖啡，Mallory走進辦公室時，就看到手下探員坐在他真皮黑色辦公椅上，雙腿交叉放在桌面的畫面。

這種坐姿真是折騰那件義大利來的好西裝。

MI6上司腦子裡率先閃過的是這樣一句主婦感想，然後他處之泰然開了口。

「007，把腳放下來，你的皮鞋弄髒我的文件了。」

麻金色短髮的男人抬起眼看他，晃了晃放在胸前的手掌，一張皺巴巴的白紙。

「死人不會寫紙條。」

Mallory頗有深意給了他一個眼神，放下公事包。

「是的，但死人也不會退休。」

一片沉默。

以007為代碼的特工像是在沉思什麼，將握著紙的手指抵到下巴，思索著點頭。

「沒錯。」他用發表真理的口氣嚴肅道：「死人更不會只用一張紙就把我趕出房子。」

「非常高興你發現了死人能不能做什麼。Mr. Bond。」M先生屈尊抓起下屬褲管，一次一邊把它們放下桌。過程中，007幾乎是奇異順從的任由對方動作。

「我認為，你不怎麼關心你的電腦安全，M。」情報員仍然保持那張臉上的思考表情。

「我必須說，我盡我所能了。」Mallory直起身體，嘆了口氣：「只是我對電腦防護一直不怎麼在行。」

「那為什麼不找Q呢？」藍色的眼睛直直凝視。

「……我等一下就會把他找來。」高挺鼻樑下掛起微笑，Mallory耐心道：「現在，我相信Tanner正等著你做下一個任務行前彙報，你已經遲到了──」他看了看腕表：「27分鐘。老實人不能欺負啊，007。」

特工又看他一下，才動作俐落站起身，理了下西裝，簡單回答。

「他習慣了。」

金髮男人向外走，後頭的Mallory不由得從鼻腔呼出一點笑聲，欠身坐到那張曾被鳩佔鵲巢的辦公椅上。皮革吱呀聲中，走到門口的男人卻突然又轉過身來。

「最近可真是愈來愈多嚴母慈父了，是吧，M？」

別說什麼放任等同於相信。

「……我認為這種狀況倒是還好，007。」

別說什麼信任的鬼話詞句。

「我倒覺得那不錯。」那個像是冰塊和岩石鑄就的英國男人扯了下嘴唇：「挺不錯。」

而兒子都想策反老爸。

辦公桌後的那個年長男人注視門口的下屬，收起笑容。他平靜敲了敲桌面，仰身靠著椅背，西裝優雅穩健。

他淡然回應。

「你想要的話，就盡管試試吧。(If you want, then TRY.)」

看著他的眼睛，金髮情報員卻微笑了起來，頷首出了門。

***

「實話？實話就是──他是我手下最有價值的特工。」

***

Mallory無聲以視線送下屬離去，伸手以內線撥了個號碼。

「Q，」他嚴肅下令：「來把你的竊聽器拆回去。」

「伊底帕斯情節哈？長官？」比機械更無人氣的年輕男音問道。

「軍需官，你描述的畫面太可怕了，我想都不敢想。把你的小玩具拿走。我今天上午有個視訊會議不適合讓你聽見。」

「你打算滅我口嗎，長官？」

「至少會等到你把我的電腦安全確認好──現在，給我把你的臀部移過來。」

「……這，才叫做性騷擾。M。」

「我們扯平了。對了，來的時候記得帶個紙箱。」Mallory看著桌面上散落的小型工具，拿起其中一個把玩：「我相信，這裡有一些他要還你的東西。」那個小東西突然冒出了黑煙，Mallory一臉冷靜地秒速把它扔開：「唔，當然，有幾個小地方似乎有點運作不良──」

「……」

「Q？」

「下次我絕對只會給他一台腳踏車。」話筒另一邊，戴著眼鏡的青年用原子筆戳了戳臉，若有所思：「而且還不是捷安特的。」

另一頭的Mallory口氣中明明白白掛上笑意。

「對他好點，Q。」

「請不要寵溺小孩，長官。」

嗯，果然是甜心爸

FIN

HAPPY BIRTHDAY!!!!!!

再一次祝陵子生日快樂喔喔喔~~

等待明天相會！

 關於這篇.........就是各種微妙的眾人想法吧，一直霧化對白和表達很好玩啊啊，有接收到電波的請舉手(作者倒地

 也請期待接下來的另一篇Silva女兒與M媽媽喔，嘿嘿=v=/~***

*Ororo，X戰警風暴女，同為黑人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