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

標題：教育問題

系列：House M.D(怪醫豪斯)

CP：House/Wilson

等級：PG

大意：House和Wilson去某大學解剖課幫老朋友的忙~這是應隨緣的聖誕活動寫的~然後這幾天突然發現沒有放上來= =！所以這星期的第一次更新就是它囉ˇ

因為是挑戰電視劇的感覺，所以可能有點流水帳+歐美文法語氣?

沒看過House的客官們只要知道這部是醫學相關就好~House是一個行動不便要拿拐杖又任性又刁鑽又孩子氣最愛折磨病人的天才醫生，Wilson是他唯一的摯愛朋友這樣XDDDD

簡單來說就是醫學界的腐爾萌斯?(被開喉)

警告：一點點人體解剖描寫和醫學名詞

-----以下正文------

長石子路上，House一下又一下敲著柺杖向前。 

「勞駕再說一次，」他用屈尊口氣向身旁好友諷刺：「為什麼我們會跑來這個遠得要命、餐廳又難吃的學校？而且，喔抱歉，不是參觀，而是〝勞動〞？！」

「不算勞動，只是──幫一點點的小忙。House，教育下一代是所有人應盡的義務──」Wilson努力忽略對方譏諷表情，好聲好氣解釋：「Dr.Yun臨時有事，我們只要代他一個半小時、解釋一下學生疑問、然後綁考題，走人，就這樣而已。剩下的DA(助教)會替我們弄完──看，甚至不用等他們考完。」

「在期中考走人的解剖學教授。」House從鼻子嗤了一聲：「真是怠忽職守。」

Wilson聽了這話，忍不住看某個從來不會乖乖進看診室的男人一眼，想了想，為了大局決定忍痛放棄吐House槽的大好良機。

「好了吧，回家我再陪你看NCSI──」

「加上一桶哈根達斯？」

「最大桶的巧克力，兩桶。吃到飽。」

「我們還等什麼呢？」心情飛揚的House站在解剖大體室前，手放上門把，對Wilson閃亮微笑：「快點，親愛的Jimmy，美好的夜晚在等待我們──」

「──不！House等等那是負壓室*！！！」

門旁的燈泡發著溫暖黃光，同時裡頭學生爆出尖叫聲浪。

「喔。」拉開門的罪魁禍首皺起眉頭咂咂嘴：「這群小鬼還真是有夠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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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請你們仔細看這邊。當心臟以及肺臟拿起來後，我們就可以看到四條細線兩兩對稱向下。這就是Vagus nerve(迷走神經)以及──」

由同儕負責的解剖台再次發出集體慘叫，Wilson險些將鑷子上的膈神經拉斷。現任腫瘤科醫生緩慢抬起頭，跟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學生同時把視線移往隔了好幾臺的臨時教職員。

「嗯，不好意思，你們先自己觀察一下──」把銀亮鑷子塞給身旁女學生，匆匆對她一笑，無視對方澯爛回笑的Wilson三步並作兩步跨到House旁邊，低聲說：「你在做什麼──喔我的天。」他白了臉：「告訴我你沒有在他們面前就直接顯露你驚人恐怖的技術。」

「什麼技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Wilson。」House一臉無辜，完全不像剛剛只用一支尖嘴鑷和手指探挖就把大體老師膝蓋骨開出來的男人。

「House！他們這個系並不會自己動手！」Wilson把人拉到一邊咬牙：「我們要做的就只是講解位置和功能！你不用實地操作給這些學生看！」

「多學多用嘛。免得書到用時方恨少。」某人支著柺杖聳肩：「而且你看，他們也樂得很──喂！小鬼們，別把ACL和PCL*給夾斷了！」朝退去驚恐轉而興高采烈的年輕人們揮揮拐杖，House朝Wilson擠擠藍色眼睛：「嘿，我一向是循規蹈矩的！」

「……」搖搖頭，Wilson扒了把棕髮向他的學生們走去，偏眼留下最後一句碎碎念：「解剖課時還特地把眶上神經拉出來看的人，竟然說得出這種話。」

「抗議，庭上，我才沒拉眶上神經！」瘦高男人在他身後反駁：「只有戳淚腺*而已！」

忿忿不平，真的是忿忿不平，難得有心照對方說的盡心盡力教育後進，卻被認作在胡鬧。House心中那個傷心啊──而且他才朝Wilson背影嚷嚷完，後面就傳來細細聲音。

「那個、House教授？」

「我不是教授。只是代班。」House轉頭，立刻換上生人勿近表情翻白眼嘟噥：「誰會沒事來普渡眾生，還是專門教這科。」

「House教授。」女學生們很快展露熱情得詭異的笑臉：「您跟Wilson教授的感情真好。」

House挑眉，瞇起眼睛看看眼前青少女們。斷然說。

「少來，我和他有著作權的，禁止出版。」

什麼教育後進，哼！

無視後方相視開始小聲尖叫的學生，站回解剖台前，House環視了表露出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青少年們一圈。

「骨盆。」他張開手臂，故意停頓一下後才繼續：「醫學院生，最期待的一章。」

「你們會發現，男人與女人最大的差異便在於這一小段。不同的生理結構，使得他們連血管分支都有所不同……你。」House指向正前方戴眼鏡的學生：「說說看，我們這位偉大的老師是男是女？」他輕撫上臺子上已開完並單獨側翻的腿部。

「呃──」男學生透著厚厚鏡片向下看，舉起食指試圖開口。

「男的，當然。除非你的眼鏡只有把你鼻樑壓塌這個功用。」乾脆俐落打斷年輕人的話，House轉頭再問另一學生：「你可以告訴我，這一部分是什麼嗎？」

「這個是、嗯、是──」探頭看仔細，青年開始翻找畫得密密麻麻五顏六色的圖譜：「呃……」

「攝護腺。又叫做前列腺，孩子。就是你跟你女朋友想玩點不一樣的花樣時會用到的地方。」翻了下白眼：「拜託，你該不會想跑考時也拿著這本──著色簿？──考試吧？現在有誰可以講解攝護腺腫大時，醫生會怎麼檢查？這可是常識吧？啊？」

安靜。

安靜。

安靜。

集體沉默了20秒後，才有個怯怯聲音在House壞脾氣不耐煩敲手指的聲音中小心發言：「……把手指伸進去？」

「還有什麼？當然是把手指伸進去！」掛著刻意耐心的表情揮動手臂，House對這群沉默的羔羊不耐到了極點：「看好！如果前列腺腫大，醫生從肛管探進的手指就會感覺到不同的觸感──這當然要以經驗判定──檢查方式，就是從這裡進去！」

說著的同時，House指間的金屬鑷子就直直從口頭相對應處插入，並使力往前，鑷子尖在學生們慘叫之中奮然從前列腺旁的管狀組織刺出來，閃著銀亮反光。

最後瞧了慘叫完個個睜大眼睛作驚恐緘默狀的年輕學生們一圈，藍眼男人滿意微笑起來。

「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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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lly、Finally，終於撐過這一個多小時了。Wilson整理著裝有學生名單及相映表格的綠色資料夾，在心中放鬆嘆氣。

再繼續讓玩心大發的House搞下去，他下次研討會時就不知道該拿什麼臉去見Yun了。到最後幾十分鐘時，他的同事兼好友似乎以看學生們尖叫為樂，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DA也臉色慘白跑來他身邊避難。

雖然讓這些剛入學的孩子們用看英雄般的眼神注視自己很有新鮮感，但Wilson還是認為House玩得過火了。不過他也不會刻意去說什麼就是。畢竟……這群小孩有些的確是經典的死大學生。

「Wilson教授，你覺得什麼是等一下考試的重點啊？」在準備收拾物品出去排隊等跑考時，某個年輕人湊上來問。

Wilson眨眨褐眼：「這個嘛──」他收齊資料夾，微笑：「是不能說的機密。」

「提示一下也不行喔~拜託啦~教授~~~~」

「教授~~~」

「教授~~~~」

「教授~~~~~」

面對開始增生圍上來的學生們，饒是強大如能和House相交多年的Wilson也愣了。他突然覺得這付景象很像是某天在House辦公室看到對方玩的一款遊戲畫面，裡頭的殭屍神韻還真的跟眼前這群年輕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想知道重點是嗎？」懶洋洋靠著拐杖的House從後方走近。

「House。」Wilson撇過去警告。

「有什麼關係，Wilson，你過於嚴肅了。」

「別太過火。」

「放輕鬆點嘛。」

「好像你做的事會讓人輕鬆一樣。」

「只是想讓你輕鬆一下，這些小鬼交給我沒問題。」

「我覺得讓你說沒問題就等同玩火──」

「──這真令人受傷。」House皺皺眉頭，一臉認真地說。然後他轉了身體面向那群學生愉悅道：「好啦，想知道重點的跟我來。」

Wilson在他右側揉起太陽穴。

在眾學生期待眼光中，House夾起一塊肌肉：「首先，這是什麼？」

「Sternalcleidomastoid muscle(胸鎖乳突肌)。」年輕人們發聲整齊，顯然想不到題目如此簡單。

「那這個呢？」

「Hyoid bone。」語氣興奮。

「沒錯，然後下面又有Trochea、Omohyoid muscle、C型軟骨、Pactonic major muscle──很容易吧，看來你們都會嘛。」House白牙一閃微笑：「所以這些都不會考。」

忽視學生猛然呆滯的臉色，House兩手鑷子翻飛，拉了神經拉血管拉完血管拉肌肉，一沾就過的同時人體學名從他嘴中源源不絕冒出，平均一秒一個半專有名詞持續往下。圍成一圈的學生連筆記都沒來得及抄完就聽他洋洋灑灑講了一堆，然後最後補充道。

「Ok，重點就是這些──剛剛講的有一半會考，一半可能不會考。而我說的話又有百分之四十五的準確率，另外你們教授跟我的重點認知大約是百分之三十吻合──你們有人數學很好的嗎？可以算算看裡頭正確題數有幾題，同時希望你們猜題愉快。」男人歡樂地脫下乳白色手套，揮兩下拐杖哼著小曲走掉。徒留一群猛抄筆記抄得昏天暗地的醫學院生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才剛晃回Wilson身邊，就看到某個不認識女學生哭喪臉跟他說著什麼。才剛攆走一群死大學生的男人只好自己扁著嘴撐著柺杖坐到四腳椅上，撐著頭，House看了好一會兒Wilson安慰對方的戲碼才發表意見。

「Wilson，我不知道你竟然又創下記錄了。這女孩才跟你認識不到兩個小時！」

「House。」同事扔來警告一瞥：「不要亂說話。」

「不然呢？又怎麼了，還要你好聲好氣哄她？」他伸長脖子看：「不過就是──圖譜*上沾滿油漬而已嘛。」

「Jack沒脫手套就直接來摸我的圖譜。」女學生委屈道：「我等等還要把它放進我背包裡帶回去呢，教授。」

「很簡單，叫他賠你不就好了？」翻翻眼；「才一兩百美金的東西。好了，去去去，Wilson教授跟我有要事商談！」

毫不客氣把學生趕走，轉頭便看到Wilson沒好氣的表情。

「House，態度。」

「哇喔，我突然發現，你簡直──」House睜大眼睛伸出食指：「就跟Cuddy(House的女上司，管教用)長得一模一樣。」

「你沒必要這樣把她斥走，是我也不想把那本Netter帶回家。」

「只不過是一點油而已，那個小女孩太大驚小怪了。」歪嘴巴，嗤之以鼻：「在她這年紀時，我有一次回家翻開圖譜還發現裡頭夾著一塊肉呢。」

「……」褐髮醫生身形晃了晃，但還是勇敢問：「……然後？」

House向他不懷好意一笑。

「我得了全班最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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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受到某些刺激，Wilson直到開始綁題才又開始跟House交談。

「……話說回來，那群學生還好吧？」

對面的男人隨手捏起個〝20〞的號碼牌，手指俐落穿過臺上大體肩部密密麻麻的管狀構造。

「沒問題啦，我一題都沒說。」嗯──看這鼓圓的程度，是動脈。

想到剛才背景灰白魚貫出去的青少年們，Wilson再次搖首。

「早就說你一定會太過火。」

「我才沒有。」

「你有。」

「我才沒有。」

「沒有的話你就要改名了，Un-Greg House怎麼樣？」

「哈哈哈。」House偏頭：「非常好笑。跟你今天打的領帶顏色一樣。」

「真的？我沒記錯的話，這條領帶是你挑的。」Wilson劃出銳利微笑，同時拿起〝21〞的號碼牌走到下一臺。任憑另一個男人在他身後咬牙嘟噥〝得意洋洋的渾蛋──〞，只是笑意更甚：「順便說一聲，Dr.Yun給的題目是匱要靜脈──你綁錯了。」

「……」

某人開始以無聲抗議有聲。於是這無聲持續良久。

安靜到後來，連腫瘤科醫生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咳咳，開口找話說。

「所以，來到這個場合，你會不會有點懷念？」

「……」

「我是說……當初我們也都有這段時光不是嗎？拼命去背名詞、位置、功能，有時候還要在老師們病變的組織中辨識出正確的神經血管……不覺得時間過的很快？」

「……」

「……好吧。沒感覺就算了。」Wilson頓了頓，在難堪的沉默中弄完最後一道題，回過頭：「完成了，我們終於能照你期待的，收工走……House，你在做什麼？」

已經快兩分多鐘沒發出聲音的男人正彎腰聚精會神忙乎著，看那雙藍色眼睛發出的驚人光采，Wilson腦子中警報作響。他大步急掠過去，一眼就看到──

「House！你為什麼要把肌皮神經跟尺神經調換位置*？！」

「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要叫得那麼大聲嘛，Wilson。」House難得眼神歡樂閃亮：「只是──增加一點點小小的難度而已，這是考驗他們基本功的無害動作。」

看著說話之間，對方還很講究地把肌肉拉來覆蓋在上下方不自然的交叉處。Wilson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聽那個孽緣多年的男人用他完全無法反駁反抗反對的聲音，故意學前些天看的某部經典偵探片結論──

「是你自己說的啊，教育下一代是所有人應盡的義務，我親愛的Wilson。」

Fin

以下注釋：

*負壓室：不知道為什麼，解剖教室就是負壓的……簡單來說就跟無菌室結構差不多吧？有兩扇門，不能同時打開。其中一扇開著時，兩邊牆上有小燈會亮。亮了你還開另一邊的門代表會被老師罵到臭頭。：P

*ACL、PCL：前後十字韌帶……翻成中文就眾所皆知了？這兩韌帶要開了膝蓋骨才看得清楚。

*框上神經是眼睛上面一點點、算是還在表面的神經。淚腺卻是在眼框裡頭，多半是要……呃……拿出眼球才戳得到……

*這是我們老師做的事。

嘖。

*Netter圖譜：嗯……還滿好用的人體圖譜，幾乎是課本跟凶器的程度。

*肌皮神經跟尺神經以正中神經為軸相對應成M型~簡單想像就是House把M旋轉了180度，看起來還是M，但你寫下去時分數就已經哈哈哈地飛走了。=    =

以此文感謝偉大的大體老師，以及看我們驚恐為樂的解剖老師──因為有你們，所以我相信House這種醫生真的活在地球上某塊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