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駕駛

 

「辛苦你了。」

大博學者左手支頷,從掩蓋了半張臉的血紅法袍高領上頭看了站在面前的辛多雷牧師一眼。洛摩斯平心靜氣慰問下屬:「這次地震原因尚未查清,我們盟友那裏也還沒有消息傳來──這緊急時分,城裡能將傷亡減到最低,你帶領牧師團做出的反應功不可沒。」

「多謝大人稱許。」

紅髪牧師垂首回應,表面恭謹。

但不需要洛摩斯那種程度的利眼,光旁邊的侍從都能看出這血精靈男子一派心思都悠遊了到遠處去。

大博學者抬起黑色長眉下的綠亮眼眸,換了個姿勢。衣袍設計露出的光裸肩膀肌肉優雅地伏動著,宛如永歌森林泉爪山貓那有力健美的肢體。

他有趣敲了敲桌面。

「想著什麼呢?牧師長?」

對方這才回神一樣,頓了頓,脾氣不佳地皺起眉看向上司。明顯的〝如果你不是管著我的那個傢伙,我早不甩你幹活去了〞表情:「大博學者還有要事討論?下屬還有不少後續工作──」

「啊,說到工作。」洛摩斯口氣輕快地打斷他話,熟練程度足見平時也沒少對攝政王這樣做:「攝政王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如此快速集結起牧師團的?我用最快的坐騎試驗過了,速度遠遠不及你的程度──你的馬跑得比迅捷戰鬥陸行鷹還快嗎?」

他那認真嚴謹的牧師長黑了臉。

「大博學者……」

「洛索瑪他好奇嘛,問問而已。但我記得,你的坐騎也只是普通的藍色陸行鷹吧?挺早以前的公家配置?」

「……」

「對了,聽說那天剛好還有人看見了一隻巨大的蠍子──」

「是工程學。」紅髪辛多雷終於舉白旗投降,坦言道:「那時分秒必爭,於是我使用了工程機械巨蠍。」

「喔。這麼說來,是你那個工程師朋友?」大博學者眼中笑意盎然:「鼎鼎有名的瘋狂技師啊。雖然是古怪的工程把戲……但看來,還是能派上用場?」

「大人,」他的牧師長深吸了一口氣凝視他:「不管您現在萌生了什麼想法,我建議您立刻把它摘掉。」

「嗯?」仗著鼻子以下都被領子蓋住,洛摩斯抬頭看了眼牧師長,似笑非笑。

與想像的維護好友神態不同,令大博學者感到趣味地,這血精靈明顯的一臉悲愴。

「因為,除了製作者本人以外,」牧師長懇切說道:「不可能有人駕駛得了那堆簡直是瘋了的齒輪和鋼鐵的。」

「可是你那時不是駕馭得很好嗎?」

「……那時我用懺悟威脅那傢伙,逼他給我駕蠍子呢。」悻悻然,不甘不願地家醜外揚。

「呵,呵呵……」隔著高領半掩住脣,一身紅袍的大博學者沒了形象嗤嗤笑:「好吧,不提這事了,看你緊張的……攝政王那裏也只是隨口問問,沒有要找你那瘋子朋友的想法。」

牧師長這才吁了口氣。(說真的,他難道不明白自己這樣做很明顯嗎?)傾身行了個禮告退。

朱色捲曲長髪的血精靈走到門邊時,書桌後的大博學者才又說話。

「你倒是有個好臨時駕駛,牧師長。還兼了將你從廢墟裡頭挖出來的差。」

牧師長神情平靜回望過來。

「那不是兼差,大人。那是一個好朋友該做的事。」

「就跟你當年應當來跟我討要那個法師實驗品一樣?」

「當然,這還用問嗎,大人?」

洛摩斯又吃吃笑了起來,這在平常倒是難得一見。他可是有嚴肅形象要保持的。

「去吧,瑞狄法德。找你朋友去。」大博學者在紅袍遮面料子下笑著:「我也有該去探望的朋友呢。」

想必一個人和亮翼待得高興了吧,那兩個傢伙老愛將他排除在外,這可不行。

洛摩斯微微笑,將羽毛筆插入墨水瓶中,跟著關上門離開的下屬起身。

銀月城的王座,還是得有三個人才行啊。

FIN

我會說出其實想寫銀月城高層的JQ嗎嗎嗎嗎嗎~~大家快去看大博學者的穿著,是露肩裝啊,超‧騷‧包

然後巨蠍,嗯,有看OTP30之WOW版的就知道是啥.......欸?我有放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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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氣餒

 

 

 

嬌小的年長女士一頭精悍雪白短髮,被包覆在鋼鐵灰的套裝之內,那冷灰顏色正好襯了她金屬藍的堅定雙眸。

 

她精瘦不失雋永美麗的面頰之上,無聲書寫對於國家的忠誠與幾乎可說是殘酷的勇氣。

 

她衣領延伸那不堪一握的窄肩上,擁有能扛起這個國家隱藏於陰寒影子下刀鋒的力量。

 

她藍眼凝視的方向,便是女王之敵的所在。然後這脫自於英國寵溺嬌女與漫長時間的年老女性,將為這以泰晤士河做血流而優雅持杖佇立於國際的巨人,放出她飼養的惡犬。

 

即使一開始接掌部門時,由於愚蠢至極的性別問題,她的權威受到些許挑戰。但現在,她的部門人員們聽從她的指令如聽從家族之母親;而只要處於她冷峻的注視下,任何一個探員都會哭著說要回去找媽媽。

 

她無所畏懼、萬夫莫敵。

 

只除了──

 

T!那個該死的幼稚中學生小鬼又跑到哪兒去了?!」

 

「呃,夫人──看來J探員又去〝例行性〞任務後度假了。」

 

「那A呢?這次派遣任務我還故意讓A跟著他出去──」

 

「應該,呃,是被拉去了?畫面上的A探員位置是在加勒比海域沒錯……至少A還不像J,連衛星定位都故意扔開了?」男性戰略部門人員話剛說完,便見螢幕上全球地圖中那一個紅色發光小點閃了幾下,大聲嘲笑般砰地消失不見。

 

「……」部門女王默默在心中背誦亡夫曾朗讀的平和詩句,以按捺下那造反的血壓值。然後她破天荒地,抹臉氣餒嘆了口氣。

 

宛如發現自己乖巧的兒子被另一個調皮搗蛋的臭小孩帶壞的母親一般。

 

FIN

部門女王!!!!

要來寫Silva!!!!但等我M爹地寫完(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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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圖書館

 

 

 

鯨魚於海面翻浪而起。長達一個世紀的呼吸。

 

鹹澀銳利的海風颳過臉龐,艾無機質的黑眼凝望那巨魚樣的哺乳類動物向下劃破海面、潛入漆黑深水。

 

「那是我們的書。」

 

海民歡笑著對他說,指點向那再也看不見的巨物:「原鯨(或稱海鯨,與專門運輸人類獵物的機械鯨魚做區別的名詞。惡名昭彰的後者則被稱為吃人鯨或者魔鬼鯨)是我們的書、海鷗是我們的書、水母是我們的書。海洋萬物,都是我們的書。」

 

「那圖書館呢?」艾抬臉問道:「你們將圖書館放在哪裡?還是說,海洋便是你們的圖書館?」

 

「啊,怎麼可能呢?」一旁另一赤裸上身的女性海民仰頭大笑,沙與凝結的鹽在她淺褐肌膚上閃耀著光芒:「陸地人,你可真是狂妄啊!」

 

「是了,聽說你們在大地上建造存放書的地方。」本來說話的那名男性海民有趣笑了笑,又自豪而笑:「可我們不需如此。」

 

他指了指自己腦袋,船上大大小小的海洋居民對此微笑著。他們裸著大半身體,黑眼卻如海鹽發亮靈動。

 

「我們的圖書館在這裡。」海民們笑:「在記憶中、在心中。」

 

表達語言便是給予書本、在海上與其他支族互換長老便是交換典籍。

 

知識於腳步和對談中傳遞,在海浪拍打時得到後又擴散,百人千人萬人彼此之間的交流,無窮無盡。

 

流浪於海洋的人類對著機器人旅者毫無機心地笑。

 

「我們自己,便是收藏書籍之地。」

 

 

 

FIN

 機械人群~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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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飾品

 

萬物輪迴。

盤坐於金紗蓮花之頂的婆羅門掩著精緻長睫,無悲亦無喜。

他一邊手掌上是善人,另一邊手掌上是惡人。

因陀羅於此、散脂於彼。

烏沙著面紗推開黎明、蘇利耶前行。

乾闥婆與阿布沙羅斯漫靈而動,而伐由、伐由啊,將風起起。

金蓮上的婆羅門垂睫,看顧他的剎帝利、他的吠舍、他的首陀羅。

他是潔淨的,黑天守衛著他。

尊貴的婆羅門平靜照看他的剎帝利、他的吠舍、他的首陀羅。

他碰觸著頸項間的雪白飾品,硬質物體在婆羅門金色胸口白得刺眼。

他看來是潔淨的,但他是不潔的。

知曉真相的婆羅門沉默照看他的剎帝利、吠舍、首陀羅。

他是被沾染的、不可碰觸的、不再潔淨的婆羅門,即使梵天的手置於他受寵愛的權柄之上。

無人知曉,端坐於蓮花的婆羅門只渴望那縱火世界並舞蹈於中者的到來。

直至他等待到濕婆那射穿了金銀鐵三惡魔城的一箭,也射穿了他高貴胸膛。

婆羅門才能握著死者之骨所刻的墜飾,感覺到自己終於潔淨。

 

FIN

機械人群二連發ˇˇˇ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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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養生

 

多年以後。

真的是非常、非常多年以後──甚至天下都已大致太平。

黃袍於身,中原的年輕皇帝看著他白髮蒼蒼、滿面笑紋的健朗長輩,百思不得其解問。

「叔公,您老究竟是如何養生的?」

已過八十的老者不駝不病,笑咪咪的眼角帶著點細紋,看去卻颯爽如當年一般,一身藍衣飄逸。這鶴髮童顏樣貌令皇帝困惑不已,若要說是膳食調養,他自己貴為九五之尊,吃的好東西可不比這位長輩還少,可眼前老人家那肌膚還紅潤著呢,他便已在銅鏡中見了自己嘴邊的紋路。

正和皇上一同賞玩今年貢品的老王爺悠悠然晃步,面對寵愛晚輩,拋出個高深莫測的表情。

「乖孩子,你要知道……」藍衣老爺爺邊說,邊將ㄧ卷什麼東西塞到自己袖袍裡:「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哪。」

「……」皇帝看看缺了一卷的龍陽春宮秘冊,再看看哼小曲向外小跑而去的叔公。

他想到了另一位髪鬚皆白卻仍老穿黑衣、面色冷冰的老人家。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原來,」他摸了摸下巴,沒什麼威嚴形象的咂嘴:「朕缺的,是一個〝自強〞的伴兒啊。」

周圍侍衛們雖聽見這話,但依然保持面無表情,修行眼觀鼻再觀心大法。。

服侍這一家族久了,宮中男男女女皆知──對上位者們所有的突發奇想表示淡定,才是所謂的,養生之道。

 

fin

老掌櫃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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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音韻

 

秦極東一直覺得,語言是件妙事。

妖魔之主伸展了被貼身風衣半裹的一雙長腿,半躺臥於樹枒間,沉思地眺望下方。

一個小小的人造拱門,分站兩人以及中央主婚者。被一條短寬間隔走道分開的,是數十個人類。

他凝視此景時,右邊的男性人族正唸誦手上紙條。

…a chilly breeze that seemed to emanate from the heart of the forest, lifted the hair at Harry’s brow…

他知道這段文字,那是他所處的人類國家所出、英國某位曾經單親曾經窮困潦倒的女性作家筆下所出,但那不曾打動過他──直到當那個人類帶著哽咽,朗聲唸出「…Harry looked at his mother, ”Stay close to me” he said quietly…」,而男人站在後方的母親也跟隨那濺落的音韻笑著流淚──這時,那高低起伏的事物竟突然觸動了他胸腔裡頭的某一處。

聲音對於秦極東來說,是不算舊、但也新不到哪裡去的東西。跟空氣差不多是同一時期出現。等到其他種族將各自發出的音色韻律統整成文字,那就是更遠之後的事了。

所以比起語言,他更習慣將聲音當作調韻來聽。

而人類真的很微妙。

…The dementors’ chill did not overcome him…」下方的男性仍在繼續,並且緊張而溫柔地,凝視他的新郎。秦極東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時刻,這個生靈會選擇這樣一篇兒童文學來誦讀,但青年發出的聲音是如此深切,連妖魔之王身邊的樹葉都因那感情浪潮輕顫:「…Traveling deeper and deeper into the forest, with no idea where exactly Voldemort was !

另一位婚禮的主角忍不住笑出聲來,眼角彎彎的淚光沒有影響他嘴角滿滿快樂弧度,像是他們之間分享一個甜蜜的默契玩笑。而像是驗證這件事般,兩個男人再一次看了看彼此時,那朗誦的青年將眼神落在紙張上,放低了音調:「But sure that he would find HIM.

枝梢柔軟地晃動,陽光溫暖,土地上散落美妙的松果。

跟這些造物同樣微妙地美好的,是聲音。

在這微涼夏時,秦極東又翻過身,以人類無法做到的輕巧蜷躺於細長樹枝末稍,半瞇著眼,像是在享受下頭那碰觸到妖魔心臟的、在風中仍明亮若光的空氣的鳴動。

…Beside him…Walked James, Sirius, Lupin, and Lily…

他們的親人與好友們圍繞在身邊,見證著歌頌著,以哭及笑和那些小小的摩擦似的聲響,簇擁著新郎的嗓音。

…And their presence was his courage, and the reason he was about to keep putting one foot in front of the other……

那音韻簡直幸福得,令倫敦的妖魔之王也想跟著低語起憐愛的祝福。

 

 

FIN

推廣一下http://www.youtube.com/watch?v=egYKFTscK0I&feature=player_embedded,閃瞎了好嗎?希望每對情人終成眷屬

哎唷,比起廢死,趕緊通過結婚法案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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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靜止

 

 

 

Silva散漫雙手插在口袋,微微歪臉想像煙塵成圓弧,拂過他米白西裝邊線。

 

想到在幾分鐘後,那些怒綻紅花似的爆炸便將成真時,他把臉偏到另一邊,白金色滑順短髮垂落了幾撮,淘氣低聲咕咕輕笑。

 

Mommy,你曾經寵愛的男孩要來送你一個大、大、大禮花了喔!

 

他走過M辦公室前方,後面手下人已經將子彈送進兩個職員胸口,收穫對方無聲的殉職。

 

計畫中也只有這兩位先生會死在消音器與槍上。

 

其他屍體的死亡鑑定上都要填寫〝炸死〞或者〝燒死〞,端看個人運氣而定,倒楣過頭的說不定還找不到殘骸來將白紅藍米字旗舖上。

 

不過應該不會吧──因為Silva好想讓Mommy看到更多國旗下的棺木,成排成列。

 

他哼著活潑小曲晃進Mommy辦公室,跨入門時轉了一圈,快樂張開雙手來個歡迎姿勢。

 

Mommy不在,但她的書她的辦公桌她的電腦她的鋼筆和酒櫃都在說:歡迎,歡迎!Silva

 

這就像是他靜止在那一個脣齒燃燒的絕望深夜,然後踏進這明亮堂皇辦公室。

 

Silva嘴邊勾著愉悅的笑顏,笑意滿滿一如當年他還將連著脖子的狗鍊綁在M手中,一邊用麥克風快活跟他的Mommy談天,一邊追著大英帝國的敵人持槍射擊。砰、砰砰!

 

誰說──他會想念這些呢?

 

帶著大大的笑,他又旋轉了圈,牛白皮鞋踢踏輕快,指尖滑過木質辦公桌光滑桌面。

 

又是誰說他會恨?他依然愛著他的Mommy不是嗎?看,他都給更加年老的她送來禮物了,用來提醒她的昏庸和識人不清,Mommy真該感謝他!貼心!貼心的乖兒子!

 

前特工發出笑聲,收回手,半帶迷濛舔過指腹──然後他低斜下眼,不經意看到了那隻陶瓷狗。

 

一大一小的黑豆豆眼。

 

Silva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不見。

 

──英國特工‧Raoul Silva的時間靜止在幾乎死掉的那一瞬間,這麼多年來,他不恨也不思念。

 

他只有他燒得爛死的嘴、一半塌陷的臉部皮膚和被拉扯得一大一小的雙眼。

 

M辦公桌上的狗一模一樣。

 

他面無表情,靠向前去,緊貼站立在辦公桌邊。垂頸看著那個也經歷過地獄般火舌舔遍才有現在樣貌的醜陋擺飾。

 

Mommy.

(他嘴唇動了動)

 

Madam.

(眼神無光滑過了冰的邊緣)

 

M.

(顫抖前的停頓)

 

──M O M M Y.

 

吸了口氣,幾乎喘咳!毫無徵兆,心臟突然被燒出狂怒。

 

燒起的是比毒物更劇痛、比化學還致命的──火焰!

 

Silva大口大口喘氣,無法忍受地全身發顫、雙手十指彎曲!他發抖著捧起那隻陶瓷殘疾鬥牛犬,牙齒磨得吱嘎作響,神色狂亂──

 

「──炸了──這裡。」他喃喃,面容恐怖扭曲。身後手下忐忑相望時,Silva已轉過頭咆哮:「炸了這裡!全部!所有!我不要看到任何一點東西留下!」

 

他把陶瓷狗揣到懷裡,疾步而出!再沒有什麼想像中的煙塵、沒有虛假的快樂心情!他動了起來、他展開了行動、他要把他的Mommy、他的Mommy──

 

他曾經滿心愛載的Madam──

 

靜止的恨在Silva胸口動了,愛也是,撕裂也是,悲苦妒怒也是。轉動、滾動、變大、無法停止、終將再停止不了、無人可阻。

 

Silva表情冷漠往外走,擁抱著陶瓷做的自己代替品。懷抱裡M曾選來放在辦公桌上日夜陪伴她的那物冰涼而熾熱,宛如那些瘋狂的情感。

 

而那兒子的鬼魂,從死亡靜止中復生。

 

此後,狂暴向母親的復仇──將無可再停。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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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電光

 

 

 

(思緒如電光)

 

黑暗如潮水漫過他外著盔甲的身體。

 

男人被淹沒、被漆黑扭曲拖入漩渦。

 

他閉上雙眼。

 

我是Kozmotis Pitchiner,我有個女兒。

 

她一頭美麗的烏黑長髪,眼睛如宇宙星座閃亮。

 

我是Kozmotis Pitchiner,我有個女兒。

 

黃金紀元的將軍、惡靈與夢境海盜的狩獵者、星辰之英靈感覺到冰涼墜飾從他修長的手指滑脫。

 

他閉眼,絕望。

 

我是Kozmotis Pitchiner、我有個女兒。

 

我是Kozmotis Pitchiner、我有個女兒。

 

我是Kozmotis Pitchiner、我有個女兒。

 

我是Kozmotis Pitchiner、我有個──

 

他睜開雙眼。

 

黑暗如潮水漫過他單薄黑袍的身體。

 

──我是,Pitch

 

(而思緒只如電光)

 

我是Pitch,噩夢之王。

 

 fin

轉換的那一剎那。

只有最後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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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墓地

 

葬禮的那天早上,倫敦下起雨來。

不過,話說回來,這矗立著大笨鐘的城市又有哪天沒雨──呢?

天空陰暗灰白,雲層厚重。細雨黏絲一樣沾在墓園裡人們袖口褲管。黑髮男人仰頭凝望雨水從遠處滴落下墜,落到他臉邊,而他手上抱了一大束雪白百合花。

「我還以為她會活到幫我寫完墓誌銘呢。」他喃喃,百無聊賴收回仰望微雨天空的視線,將目光放到幾公尺外、被人群包圍的十字墓碑那兒去:「這事情太不科學了。」

他旁邊的友人隨口嗯了聲,少見失禮地兩手空空,只在西裝口袋別了朵玫瑰,還是紅的。

「我是說,Q就算了,」英俊面孔上鑲了雙薄情籃眼的那位繼續喋喋不休:「那老頭退休前就有點老瘋癲,但聽說他現在還在挑戰跨越戈壁沙漠……」

被他邊說邊死盯的另一人老神在在嗤了聲,淡漠眺那棺木,心不在焉想著這棺木小得不像話,是因為那位女士實在嬌小得與她的堅毅成反比,還是首相以下官員的愚蠢都和他們的服裝價錢成正比?

一旁的男人還不放棄地唸叨:「老實說──」

然後,他們突然同時安靜了半晌。

莊嚴制服士兵長槍響了。火藥瞬間的敲擊,火星。

震耳欲聾──砰、砰、砰──

雨中聽來,卻要將人心臟敲碎一樣。

「──J。」煙似的雨幕裡頭,退休了的特務綠眸爍光流轉,看向身畔那個孽緣已久的前同事:「說到底,你要問的,無非就是一件事情,不是嗎?」身有哥薩克血緣的金髮男人清冷抿笑:「旁側敲擊,不累?」

「我只是不相信。」黑髮特工投以謹慎而探究的眼神:「她沒對我提起隻字片語,但對你就不一定了。」

瞟他一眼,手上沒花的那一人冷酷絕然道。

「她死了。」

「──」

那一瞬間,黑髮男人收起了所有表情──

金髮男人高深莫測看了同居人一眼。

「──但之前她和我日常聯絡時,曾提及她的退休計畫。」

「──喔。」

幾個眨眼,人類的表情突然回到那張臉上。

「喔、喔、喔喔──」曾經是英國獵犬的男人幼稚地噘起嘴:「她老是什麼都不告訴我,太偏心了!」

「這就是有沒有信心的區別了。」

「嘿。她對我一直都很有信心,親愛的A。我可是部門裡的金字招牌!」

「這句話你為什麼當初不自己跟她說?你知道,在你把一大塊極地冰山轟下來那次?」

「──可是你也曾經把衛星武器搞爆啊!喔,媽咪真的好偏心──」

「少蠢了,J。你知道她對我們都一樣心狠。」金髪的前情報員將最後的吻印在玫瑰嬌嫩紅花瓣上,然後一個抬手將花扔落墓碑旁,神情卻近乎柔軟喜愛:「她會毫不猶豫放棄我們。」

雨裡頭,葬禮仍在持續。

A卻柔和地說,翠綠眼睛像是晴天下的葉脈。

「但不到最後關頭,她也永遠待在我們耳麥的另一頭。」

十字架的墓碑如大笨鐘矗立於倫敦土地。

獵狗們奔馳至此地,於墓地之央緬懷曾驅令牠們為國家而戰的、圈養牠們並投食以獵物的飼主。

並悠想著藉由墓碑而退休的女士──如今正於何方,讓手指寵愛地棲息於哪隻獵犬身上。

 

FIN

J:「死亡不過是個開端啊。」(感嘆)

A:「別剽竊好萊鎢,太沒水準了。」(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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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縫隙

 

 

 

「你就是那個博學者們的實驗品。」

 

說著這樣帶毒話語的辛多雷,一手按在腰間單手長劍上,一手垂於身旁,冷漠打量坐於庭園的金髪孩童。

 

「你叫什麼名字?」低著頭,血騎士裝束的少年問道,朱色長髪綁成細辮勾於血精靈特有風格血紅的肩甲上:「聽到沒有,我問你話呢。」

 

披散陽光般金色長髮的男孩雙眼平視,動也不動。只有嘴唇輕啟,好似服從虛空傳來的命令般,吐出一串高低起伏的音節。

 

那不能撐之為語言,因為沒有任何言語能如此空泛。

 

少年瞪著眼前男孩,他再一次確定了,這東西不過就是造得類似族人的物體。

 

這件事,他在法師展示會場見到他時的第一眼便明白了──但他的父親為何看不清事實?

 

看看這玩意兒的眼睛吧。

 

縱使綠得驚人,卻沒有半點細隙洩漏出活物特有的靈動來──那是一灘死水,如死亡之痕令人憎惡。

 

他那牧師長父親,根本是在做無用功──因為,這是個人偶!

 

他憤怒緊盯這個〝被〞疼惜放在花朵與晴空美好之中、卻面無表情的人形生物。

 

這不過、就是個人偶──

 

他驟然抽出長劍,將兵刃架在金髮孩童藝術品般細白脖子上。咬牙逼近。

 

父親卻每每結束牧師長工作之後,就直接趕來探視。

 

父親會每天仔細檢查他的健康狀態,詳盡並且嚴肅。

 

父親還用那樣少見放低的語氣,對這東西輕聲說話。

 

父親、父親他,寧可將他──父親的親生血脈──遺棄在空蕩蕩的家中,也要來嘗試將這金髪男孩的硬殼敲開一個縫隙──父親他那麼地希冀喚醒這軀殼裡的生命!

 

──而你,只會讓我的父親傷心!

 

如果──如果你只是這樣一個豪無希望、沒有靈魂的人偶──

 

那就不要搶走我的父親!

 

髪色朱紅的少年恨恨然放開依然缺乏反應的金髪小血精靈,冷酷啐了聲。

 

「──你這個──讓人噁心的實驗品!」他厭惡道,收回單手劍,轉過身離開。

 

然後,小貴族直面了不知道站在那處多久的、他的牧師長父親。

 

紅髮少年刷白了臉。

 

──他來時,是試著想要撬開身後那實驗品的縫隙。

 

但現在,卻彷彿看見了,他們父子之間溝鴻的開端。

 

 

fin

瑞狄、少爺(瑞狄兒子)、術士

什麼三角關係(啊加了帕里就四角了(不對!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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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申訴

 

 

 

她兩手插在白大掛口袋晃進老闆辦公室。

 

她的上司漠然抬起一邊狹長眼縫瞥她一眼,正襟坐於辦公桌後。刀削面孔上濃眉微皺,頗有文書人員感的修長手指持握萬寶龍胖圓筆身,見到她進來,筆尖頗是不客氣地移到旁邊,敲敲正疊在黑木桌面一角的紙質文書。

 

「全是妳的。」

 

鉛筆叼在耳後外加黑髮隨意綁個馬尾的女人低臉看看,吹聲不文雅口哨,銀框眼鏡後松鼠毛皮般淺褐眼瞳眨了下。

 

「這個月的申訴也太少了吧?只有平常的一半不到欸,頭兒。」

 

「事實上,這是星期一到現在為止我收到的量。」而電腦桌面旁的時間還寫著星期四。

 

「哇──喔。」勉強給對方幾分薄面裝作驚咤張開嘴,很快又閉起來,女法醫不耐略挑秀氣柳眉:「所以呢,頭兒,你要FIRE我?」

 

「少蠢了。」寒冰眼光刺了白大掛女人一眼,西裝革履男人又是文件末端一個淡定的花式簽名:「妳滾了以後,誰來給我解剖樓下那堆屍體?」

 

「那要幹啥?你不是都等這些鬼東西累積到塞滿一整個櫃子,才叫我自己來把它們清掉嗎?」撇嘴,女法醫不客氣長腿向前幾步坐上辦公桌,套裝下半翹起了二郎腿,膚色絲襪美妙包裹的成熟曲線一覽無遺。更得寸進尺地,她無視賞了自己一眼刀的BOSS,逕自抓起了那堆申訴書翻了起來。

 

「嗯哼,看看這群小肚小腸的客戶──」

 

「妳口中小肚小腸客戶之一的警察署長親自來質問我,為什麼他送來解剖的被害人成了一堆碎肉。」

 

「頭兒,你覺得他的智商可以明白一個妖魔──雖然是最低等的妖魔──有多難得一見嗎?我忙乎了三四年都搞不來一隻欸!你不能怪一位學者追求真理──」

 

「那麼前天那個血族後裔呢?那麼普通的東西,妳也要把人家的牙齒全拔下來私藏?妳知道〝神父〞當時是邊用槍口看著我,邊跟我討論這件事的嗎?」

 

「一般後裔送來時那口牙根本就都沒了!我好不容易見到一副完整的齒列!沒把整個顳顎關節撬下來他就要感謝我了!而且大家都知道那神父不殺人類,頭兒你擔心個什麼勁兒啊?」

 

「──我不擔心他的槍。」上司抬起眉下利目,用穿透般的力度凝視一付屌兒啷噹只差沒吹口香糖泡泡的下屬:「我擔心妳在惹麻煩。」

 

坐於辦公桌邊緣的女法醫低眼回望半仰臉注視她的男人,嗤笑了聲,將手中檔案扔到一旁。

 

「所以,這就是你找我報到的原因,頭兒?」她哼哼:「因為我幫了秦極東一點小忙?」

 

上司沒有移開嚴峻目光,反而更加低沉下語調,宛若大提琴低鳴又似欲來之暴風。

 

「我不管妳跟他是什麼關係──」

 

「──不就只是砲友而已嗎?你管我跟誰滾床──」

 

「──這是管理人的戰爭

 

冰冷言語宛如法官錘聲敲落。

 

辦公室裡的女人瞪著男人,而男人冷臉直盯女人。

 

「我不管妳跟誰上床。」上司指節敲著桌面,眼神寒如極地:「但我不允許妳為誰送死。」

 

女法醫坐在桌邊,雙手撐在兩旁。她竪眉瞪視眼前西裝男人,他與她的距離如此之近,大腿與大腿只有不到幾公分的距離。

 

辦公室牆上鴿子鐘最長細針轉了一圈數字,男人和女人不約而同從目光交鋒的戰爭中脫離,轉過了臉。

 

「壞蛋。」女法醫咬牙切齒:「明明就不跟我談戀愛,還管這麼多!」

 

「反正妳給我安分點。而且我不搞婚外情。」上司冷淡繼續批改公文:「等我跟我妻子離婚再說。」

 

女人咂嘴又瞪他:「我可不會等你,頭兒。」

 

「我也不用妳等。給我滾去做好工作,少讓客戶來吵我。」

 

如此哼嗤。

 

然後男人面無表情一個順手,就把那堆申訴書全扔到了廢紙簍裡頭。

 

 

 

FIN

魔物管理人的法醫姊姊:)

她跟秦極東.....大概是我家所有孩子裡頭,私生活最不檢點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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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陰險

 

〝看來是個卑鄙角色。〞

天下第一棧的掌櫃第一次碰上義軍首領之時,如是暗想。

〝似乎是位心機人物。〞

義軍首領第一次碰上天下第一棧的掌櫃之時,此般思忖。

後來結論顯示,他們對於和自己是同一類人的存在──直覺非常敏銳。

「你們這兩個陰險小人!」

紅牡丹裙的少女不只一次丹寇捏揪裙角,咬牙切齒。

當他們之間用一個瞇眼打了暗號,去使計將貪瀆節度使送上朝廷的時候。

當客棧掌櫃撇撇嘴,而武林泰斗呵呵笑將採花小賊一個揮掌拍暈的時候。

當兩人一個扮紅臉一個扮黑臉唬得朱裙女孩哭著原諒了紅臉那人的時候。

「你們這兩個陰險小人!」

後來在一俠客一商賈扔了黃紙結拜時,天下第一棧的侍女頭子又憤憤罵了一次。

而黃紙熱鬧紛飛和檀氣香灰中,陰險小人們在群眾簇擁間相望一眼,同時壞心漾了眉目。

大小狐狸般,一模一樣地,燦然戲謔笑開。

 

FIN

林大武人跟掌櫃會結拜不是沒原因的......周圍凡人請加油ˊOwO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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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古老

 

 

 

 

 

曾經,銀葉草邊緣有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銀紋──

 

拉夫維帝懷抱滿滿植物和他的死亡騎士,讓草葉柔韌清香地拂在臉龐。

 

──直到無盡之海波瀾起伏,橫亙於大陸之間的距離,那銀紋便慢慢消磨於萬年時光中,純粹自然的演變。

 

而我們之間的距離──他在思想裡也不禁哽了低吟──是多麼、遙遠。

 

高等精靈如此向所有被死亡與他區隔開的人們顫抖。

 

「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離。」心愛妻子的憐吻、那吻的溫熱還印在額邊:「我們心靈相依,我與你在一起。」

 

之後他顫抖於夜晚獨自的依偎──那是多麼冰冷的夜風啊。

 

沾得拉夫指尖都是冷意空落,只能埋藏於自己蒼白脣邊,試圖竊得一絲無意義的溫度。

 

「你這個傻瓜。」他的小勒特、他的小小的學生在找回他的那一晚發抖著親吻他額角:「你這大傻瓜。不許你再自找死路──不許你再死一次。」

 

而事實上,是他從未死過。事實上他從未能迎向伊露恩那奶白擁抱、從未能在月暈中再次將他的愛人摟於懷中。

 

當他的學生死去、甚至連他學生的學生(那些可愛的鮮活的小小孩子、拉夫捧在手上抱於胸口的珍惜的、曾經溫暖不管是明金的抑或是漆黑的孩子──啊啊)也只剩餘一具再無意義的軀體。他伸出手去又收回了手,拉夫維帝心知他不可能再抓住什麼了、不可能了。於是他只是伸出了手又收回了手。

 

星河發散的斑斕滑紋過他衣袍邊角。

 

拉夫維帝抱著手臂低低吟唱。於星之下,讓霧珠的點滴光粒徘徊於腳踝。(他曾光足奔跑他曾著鎧踏步而他現今套著雙布靴瑟縮於艾澤拉斯大地一角)

 

然後是最後一個落在他額頭上的吻。那吻彷彿角鷹獸夜空藍黑羽毛,輕輕的、輕輕的,夢境一樣,幾乎只是淺擦過拉夫維帝灰長髮梢、沒有半分重量地落到了他額邊。

 

那一點點溫暖在他發顫間便失落了。而拉夫維帝、古老的草藥師、遊俠、與惡魔相殺的將領、皇家法師、一萬年的葬歌者──懷抱曾經吻過他額角的血肉軀殼,閉目哽著嗚咽將臉埋入那仍微溫著的柔軟,在一切曾經的愛只餘僵硬寒冷之前。

 

他的死騎、他那藍黑色包覆了他生命的、同時為生者溫暖的為死者冰冷的盔甲。他的殷普。

 

──他曾經不再讓人進入他的生命。    

 

他也會疼的,也會被打碎了心。過去不堪回首交雜了好幾次以為自己再也無法真心微笑的時間。

 

直到某一天後……他寬恕了世界(即使這世界並不需要)──以此放棄了自己的掙扎。

 

他放棄了一部分自己,來擁抱必然的痛楚,藉此去活著也去愛。

 

在漂泊中他去微笑、在流浪裡他結合。

 

他睡著以後也作夢。他永遠都要醒來。

 

他滿身傷疤。

 

拉夫維帝輕顫放下了死騎的身體。他不忍看眼前的景象卻依然睜著眼睛,他不會說真的只有死亡,才能將他們分離。

 

他也不明白,在他的生命中究竟還有什麼未完的既定命運?

 

他究竟該了解什麼、或是逃開什麼?

 

──帶我走吧。

 

請帶我走。

 

在這一篇樂章又結束之後、在他的眼淚之後、在他哀楚歌聲之後。

 

銀葉草圍繞死亡騎士的身軀燃燒,再沒有銀紋的葉片緩緩隨火星顆粒燒得脆薄焦黑。

 

草藥師不停滑落眼淚,仰起臉,閉上眼讓伊露恩月光清冷吻過他額頭。

 

他引頸向戮。

 

讓比自己的歌更為古稀的低聲嗡鳴──讓愛支撐了架起了他年輕身體中的老邁靈魂。

 

讓那古老之物繼續引導他,至艾澤拉斯未知彼方。

 

 

 

fin

與92相比,跳TONE跳很大?雖然是連著寫的:p

說到這裡最老的,應該就是拉夫了吼(啊忘了秦極東

拉夫是......必須活著的、會讓自己〝活下去〞的....堅強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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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長子

 

 

 

「渾蛋央恩!我是大哥!」揮出一拳!

 

「傻瓜沃夫!大哥是我!」回報一腳!

 

天氣晴朗,暴風城裡頭搗亂有名的毛小子兄弟又扭打在了一起,從城門口一路鬧滾到聖光大教堂,就差沒自動滾進暴風城監獄去。

 

不過由於這景象三天兩頭就發生一次,到現在已經成了連巡邏的銀白輕甲衛兵都懶得挑起眼皮理會的狀況。穿著長褲以及長袖束腰外衣的市民們也都視而不見,或者乾脆當午後娛樂來看。

 

「伊露恩哪,這簡直是兩頭小狼在撕咬對方!」一位夜精靈掩著娟口,驚呼出聲。發著光芒的眼眸驚訝於人類竟然就這樣任由兩個孩子在街上叫罵打架。

 

「喔,精靈小姐,妳是第一次進城的冒險者吧?」一邊的皮甲商人呵呵笑,遞過一雙皮手套給眼前這位帶著夜刃豹的女獵人:「這兩個小鬼一直都這樣的,老是誰都不服誰,要搶兄弟間老大哥的位置呢。不過妳放心,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他們不知道誰才是兄長嗎?」夜精靈一怔,又回頭去看,憑種族特有的鷹般視力發現要處:「啊!原來是雙胞胎……」

 

「不,其實呢,他們也不是雙胞胎……」老闆笑嘻嘻轉頭一看,抹抹自己酒槽紅鼻:「嗯哼,看,來了。」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還在揪扭對方頭髮,突然其中一個面顯驚駭,在〝噗〞的一小聲炸響和戲劇化的魔法煙霧中變成了一隻黃白小羊,驚叫了〝咩~~~~~~〞的一長聲。另一個男孩瞪大眼睛,也露出同樣的害怕。

 

「霍、霍門──」回頭一看,大難臨頭!

 

夜精靈女獵人訝然望去,見到街旁又站著一個面容相同的孩子,冷冷清清地一個微笑──嘴邊毫不猶豫地吟長了短短音節。

 

再一次〝噗〞一聲!林立商店的石板街道上頭,兩隻迷途羔羊咩咩叫著,卻也不敢撒開蹄子逃跑,只縮在原地發抖。

 

「你們兩個,真是不乖。」被叫做霍門的男孩笑著從腰旁紅色裡頭取出兩截麻繩,走向前去,俐落給兩隻小羊脖子打上繩結,八成是打算就這麼牽回家去:「好了,該吃晚飯了──啊,忘記說,我只煮了人類的食物。看來你們兩個今天只能吃後院的草了──弟弟們。」

 

皮甲店老闆邊相熟向第三個少年揮手,邊對張口結舌的夜精靈女獵人得意道。

 

「喏,就說沒問題吧?順帶一提──他們三個孩子是三胞胎,而這一個就是長子。」

 

「……」夜精靈女性深深感嘆:「這孩子長大以後,一定會很有前途。」

 

且不說日後於第二次惡魔大戰時,夜精靈女獵人發現上頭的嚴肅副司令官,竟然便是當初短暫相會過的少年。

 

也不說夜精靈女獵人對於兩位副司令官副手的印象從〝頑皮活潑的男孩們〞急速轉變成〝哪來的色情狂變態!〞。

 

此時的暴風城仍於阿達曼‧烏瑞恩*國王統治之下。

 

這座城市,白石籃磚倒映藍天白雲,平安喜樂。

 

邊緣洋溢一圈宛如泡沫的虹霓。

 

 

 

 

 

FIN

 

*阿達曼‧烏瑞恩,萊恩‧烏瑞恩之父,也就是瓦里安他爺爺。

 

當時第一次惡魔大戰(獸人剛開始侵入艾澤拉斯),被殺掉的國王就是阿達曼

 

好久不見的三兄弟,很早以前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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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幼稚

 

──太愚蠢了。

呼哈呼哈粗重喘氣,他眼眶含著淚水低聲嘶啞仿若要將聲帶撕壞的哽氣。

愚蠢而幼稚──簡直難看到極點的自己。

深吸口氣,血精靈把痛哭壓碾在用力咬牙之隙,即使這樣的動作造成眼球被壓迫得生疼脹滿,也不漏出一點無能悲哀的呻吟──雖然在心中他早已蜷縮成一團塵泥沼澤深處爛泥。

他在今日才明白這血淋淋的事實,關於自己是多麼稚嫩而空乏,沒有半分力量、沒有一丁點能力。

──只是個空口說大話的幼稚小鬼而已。

嘴裡激昂的誇誇其談脫自從未見過廣大世界的弱小靈魂、心中的熱切自信不過是無知兒童的夢幻自滿。

(而那人是如此溫柔並且包容)

他無比羞愧。

(寬和得只對他的狂語柔和笑)

他無比懊悔。

(那人擋住惡魔,讓自己離開)

他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太難看了。現在才明白,自己過去多麼的膚淺。

戰火之中,聯軍安全處一角,血精靈睜著眼睛,乾澀看冒險者們前仆後繼奔入那曾經輝煌的達拉然紫色廢墟。天空漆黑又邪惡地火紅,惡魔阿克蒙德於此咆哮,揮灑末日與死亡。

血精靈抖著嘴唇,握住了皓白手腕上一圈藤蔓的腕圈。

「──你在這裡!」一個聲音從後而來,聲音的主人難得大了音量,朝他喊道:「走吧!前面沒有我們能做的事了!我們現在必須回到殿下身邊!」

血精靈法師學徒置若未聞,只是握著一邊手腕,站了起來,一雙天藍眼睛空落遠望那毀滅煙塵之處。

「該走了──現在!」那好友抓住了介於少年與青年間的血精靈肩膀,卻見後者動了動脣。

「太遲了。」他僵硬地緩慢回過頭,眼眸渙散悲戚,不帶半點希望:「太遲了。而我們現在,什麼也做不到。」

黑髮的年輕血精靈一邊掉下淚水一邊勾出了笑來,斷斷續續笑聲文雅。

「因為是幼稚鬼,托爾尼索──」他破碎笑聲中緊緊握住了手腕上藤蔓崩碎後的一點點黑灰,滿掌灰燼,明明用了死大的力氣,卻為什麼捏握不回那一圈草綠腕圈的形狀──他溢洩出一串歇斯底里的笑聲:「我是幼稚鬼、我缺乏了決心──他從未指出這一點,他對我太溫柔,他包容孩子地包容愚蠢的我──」

所以我現在,什麼,都做不到。

唯有太遲太遲的──決然意志。

如是,而已。

 

 

FIN

勒特雷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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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交換

 

 

 

不同地區的魔物管理人,個性也大不相同。

 

但跟隨兩位秦極東的人們,堅信再沒有任何一位管理人,會比自己主人更糟糕的了。

 

於是在兩個當事人不知情的狀況下,一場偷偷摸摸的陰謀便展開了密網──這就導致了有一天清晨醒來,秦極東們發覺自己不在自家床上。

 

──以下犯上啊。兄長如是感嘆,一秒真相。

 

──這張床好硬。弟弟有點不滿,搞錯重點。

 

不過,接下來的詭異在於,被互換的兩位魔物管理人都沒有勃然大怒或者立刻啟程返回居住處,而是雙雙悠悠哉哉地在對方地盤住了下來。兩邊原本目的是小小造反兼出氣的部下們反而滿心困惑,戰戰兢兢。

 

不到一星期後,諸般事實證明,他們的惶恐預感非常靈敏。

 

「──換回來!」朝著國際電話那一頭尖叫,飛頭蠻哀號:「現在立刻馬上!」

 

「──換回來!」城堡狼人會計失態嗷嗷嚎,抓狂炸灰毛:「一秒都不能等!」

 

「那個瘋子妖魔竟然因為有魔物看到他沒打招呼,就對人家下了十族追殺令!」

 

「那個淫棍人類究竟有多飢渴才能對我們的園丁發情?那可是牛頭人!公的!」

 

「他動不動就要殺人!動不動就要我們的命!」

 

「他動不動就調戲人!動不動就要我們暖床!」

 

「你們的秦極東就是個神經病殺人狂!」

 

「你們的秦極東才是個色情種馬變態!」

 

且不說,這通共犯互相咆哮、互扯痛處的越洋電話帳單最後是送到了誰手上(又引起了怎樣的腥風血雨)

 

又一個醒來的早晨,兩位秦極東發現他們回到了自己家中。

 

哥哥對於這次交換陰謀衍生的假期很是滿意,尤其倫敦美人的滋味真是不錯,雖然都不是人類……還有,花弟弟的錢,感覺實在又痛快又盡興啊。(當然,看著那個狼人會計毛皮下長嘴不斷隱忍抽動也是樂趣所在)

 

而弟弟則想得比較簡單。

 

他只是滿意點點頭……嗯,床換回來,終於舒服了。

 

 

 

FIN

短短的有趣過去,兩方人馬的黑歷史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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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金烏

 

EYE-01。看來這次太陽能升級工程完成度很完美。」使用水一樣絲滑的、完全不符合一般機器發出之無機質音色的聲音,直立於高空雲朵濕氣之中,機器城的白色主宰伸手指向紅色天空中的一圈白光,對身後被連線訊號傳喚來的人型機器觀察者問道:「你知道,太陽這恆星,曾經又被稱為金烏嗎?」

 

即使機器城中每一個電子腦都判斷主腦模仿人類的問句和對答之行動極其缺乏效率,但運行時間已久,它們也都已經將此列入了常用模式。只見黑髮的觀察者張開嘴,運用發聲器振動出人類語言──縱使它的邏輯程式告訴它,若是直接用傳輸信息的方式,它和主腦早已能從太陽的別稱一路互換訊息到黑子活動、軌跡體積外加五百年來之恆星大小改變與其衍生問題了,還可以順勢分析月球上僅存的部分生命體之處理。但這也是無可避免之事,同一個程式運行久了,總會出幾個BUG,只是主腦選擇一直不解決罷了。

 

「金烏,」EYE-01平淡〝回答〞:「太陽之古代東方文化另稱,即金日中三爪金鴉,神話中原共十隻,據推測可能是因古代人類認知會飛──附註,即浮於空中者──大多為鳥型生物──」

 

「不用再說了。」主腦冷淡打斷機器人的話語,翻轉透明人造手掌,讓那些線路感覺溫熱的(對於一般人類可說是致命的)陽光:「你的人類研究任務執行完畢了嗎?」

 

「未完成。」EYE-01按照設定好的神態程式,搖了搖頭:「樣本數過少,且皆非人類野生狀態。〝伊甸〞培育出的樣品又太過空白、缺乏反應,即使已收集到數百個平均存活87年之樣本數據,依然對於此研究結果無決定性影響。」

 

「做出來的太乖巧,不好用。」頭顱連接數萬條細長電子線的主腦抬起泛光軟金屬臉龐,冷笑得宛如人類:「抓回來的又不乖,不能用。看來我們陷入僵局了啊,EYE-01。」

 

主腦身後,那個機器人面無表情,連點頭都沒有。

 

畢竟,它只是機器做出的機器而已。

 

而機器城中,唯一服從過末日前人類的、唯一會如人類般說話哭笑的存在,也只好自嘲而笑。

 

它們置身於難以想像之高空,站在機器城那平滑金屬銀白頂面。含酸雲霧環繞、輻射日光強烈照耀,狂風獵獵、空氣近無。

 

除了極少數突變細菌,沒有生物能於此生存。

 

只是這城市中勞動者們,也並非生物。在這高塔之中,無數大小齒輪運轉、千千萬萬引擎轟鳴,電流無聲於貫穿了整體巨型建築的線路中金屬絲複雜來去。數不清的磁場和金屬摩擦聲此起彼落開始而又結束。

 

兩位機器高層腳下,這以拔取金烏翅膀長羽能量來運轉的機器大城,一如既往,將粗細管線若網深入星球全域。

 

在這末日硬冷橫行。

 

FIN

機械人群,艾‧歐萬來自的〝國家〞

然後沒劇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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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信件

 

阿水是一隻水鬼。

她在許久許久以前,是個平凡的人類姑娘。失足落水的許久許久以後,是隻平凡的水鬼。

教育普及是最近幾年的新潮事兒,所以水鬼姑娘不認字是挺正常的。她生前便苦慣了,也沒對這起過什麼怨,當年能好生度日便是好的,哪裡還有功夫去學些男人的活計?小飛兒曾說她這叫做性別歧視環境下的愚人想法,阿水也不以為意。

對她來說,只消在水裡頭浮浮沉沉,弄好主子交代下來的事情便好,日子這麼過下來便好,她盼的不多,不過就是多和包容不大敢說話的她的大家相處在一起,便是好的。

直到平時冷著臉的、卻一直以來對她挺溫和的般若先生被魔物管理人遣出去做了公關大使,她才覺得,能寫字,也是種福氣。

唯有文字,能寫在紙上,送到遠處那人手裡。

她怯生生請秦極東幫忙寫了幾次,就沒臉再去央了。自己學的話,光是認字,便不知要學到哪時去。正有些慌然難過時,連幾次問她要不要幫忙寫信的主子扔給她一疊帶著橘桔香氣的信紙。

「喏,妳既不要我寫,這紙我施了點小法術,妳就把它封進信封,按在心口上默念想告訴對方的話吧。」邊玩遊戲邊漫不經心說話,魔物管理人懶洋洋對她笑:「人家收到了,用火一烤便出來,這樣總行了吧?我們之中也只有妳這小傻瓜會持續寫信給般若那傢伙,可別斷了。」

之後,秦極東還示範了一次給她看,果然信紙在火上,沒幾下便浮出蝌蚪般的方塊字。阿水開心得緊,抱著信紙,羞赧在水池裡頭向主子道謝,笑得一雙秀美的水眸都瞇成彎彎。

她將信一封一封地寄。

般若先生,聽聞您最近到了極地,記得要多穿些衣,莫冷著了。

般若先生,另一位秦極東先生與主子前些天又吵架了,您到了倫敦,可要小心。

般若先生,外地食物吃得習慣嗎?桃姐姐問您年節要不要回來,她會特別烹些鬼食等您。

般若先生,工作繁忙,請多注意身子,別累壞了……

般若先生、般若先生……

說不出什麼重要的特別的話語,她仍將信捧在心口,一句一句地悄聲默唸,心底羞澀而開心。

橘香幾乎都溶進了她深淵流水,淡得近無,卻如影子縈繞不去。

直到她發現那些信紙只是刷了橙汁的凡紙,近了火焰,便成整張漆黑。

她無聲掉了久久的淚。

「我都忘了阿水是水鬼,再怎麼哭都不會乾……」

始作俑者邊被桃精賞白眼,邊如此感嘆,然後就被美艷飛頭蠻憤怒為了好姊妹飛衝撞頭攻擊。

水鬼姑娘一邊落淚,一邊將信紙抱在懷裡。像抱著團尖刺,熟悉的橘香氣味刺痛胸脯。

般若先生,雖然您看不見──但請您,一定、一定,要平平安安回來。

她還是默默地寄信,卻沒想對方過了幾日,便真的縱著鬼道回到魔物管理人公寓,直衝她池子來。

「妳哭了是不是?」

鬼面魔物劈頭便問,嚇得她直想潛入池水深處。飛頭蠻揚著桃紅妝容氣沖沖飛過來,又把一家之主惡行惡狀告了一次。般若飛起眼刀刨了那故裝無辜的男人幾眼,雷霆震怒(外頭真打了個陰雷)要去找他將賬結清,接下來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直到真‧一家之主的桃精呵呵兩聲,把所有魔物都用驅鬼用的枝葉纏起懸掛,還用細長桃枝鞭了滿口謊言的主人兩下,以正家法。

唯一沒加入混戰的小水鬼泛著淚花,去給身為鬼物的般若包紮被桃葉碰著的好幾處小傷。

般若面具被砸歪一個角,此時斜斜掛在臉旁。那雙冷冰冰的眼見了她又眼角帶淚,像被她淚水暖捂得冰化。

他留著一整疊白紙,因為從未獲知那火烤的法子,那紙都還漫溢酸甜的香氣。

白袍鬼物拈起最上頭一張,紙面點點水痕。

我收到了這封信,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他惱恨說,果然,當初把妳托給秦極東,根本是被鬼遮了眼。

水鬼看著他,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次卻覺得胸口深處如那橘子香味,又酸又甜。

他們之中,那些一封一封、不斷寄出的信紙空白乾淨,沒有半點墨跡。

卻彷彿情深意切,書寫了出自底心的無聲低語。

 

FIN

秦極東:當次月老還要被新郎倌揍,唉,小桃,給我捏捏頸子

桃精:誰讓您這次欺負了人呢,東。(計算家裡又被砸了多少,賢慧笑容險惡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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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遷移

 

硬蹄踏落土地,塵土飛揚。

 

數千硬蹄踏落土地,則成轟鳴。

 

這是舒哈羅全族的大遷徙。

 

牛頭人晃動尖角,一步一趨蹣跚向前。老人倒下了、孩子死去了,沒有女牛頭人會選擇於此時懷孕,那只會讓自己悲慘沒命。

 

他們從淒涼之地被趕到了荒蕪之地。

 

而今他們又從荒蕪之地被趕到荒野,沒有牛頭人敢問前方是何處,沒有牛頭人想絕望。

 

天上的安莎照耀於牛頭人們、星光中姆莎撫摸過牛頭人們。縫有圖騰的布毯被旅程的飛塵沾得滿是細沙,牛頭人們抱著祖先傳下的布幔熟睡,做著不知是過去或者未來的夢。

 

夢裡不再有食人的半人馬奔馳身影。

 

夢裡不再有斷了根的戰火故鄉。

 

安莎升起、姆莎落下,白鹿與月之子、走在天國與地面之間星辰之路上的獵手與導師再不復見。

 

牛頭人們正在憑藉一己之力遷移。

 

遷徙到夢中那能生根的未來家鄉。

 

fin

於是最後他們到了莫高雷:P

這可是比人類還悠久的種族呢(說得人類有多久似的

其實,我覺得比起其他種族,牛頭人歷史更有神話FU啊.....尤其遊戲在雷霆崖帳篷裡的掛幕上還真的有做出可點閱的傳說,有沒有這麼用心?!(感動到哭

大概會一直玩下去吧,魔獸,永遠玩不完的美妙遊戲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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