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

 等級：PG

這篇是婆媳~~看我真誠的眼睛!!O_O+++

不正常的日子從這句話開始。

「Well, Spock？」Jim坐在床沿，打個呵欠，把睡得凌亂的金棕色短髮撓得更亂，褐金眼睛忽地轉過來，表情嚴肅：「我突然覺得，需要一點私人時間。所以往後的每地球週期星期五，Beta班次結束後，能夠讓我自己在房裡待兩個小時嗎？」

正在折疊棉被的Spock可以感覺到，自己右邊眉毛不受控制揚了起來。

「恕我冒昧，Jim。你能跟我解釋這麼做的原因嗎？」

「呃──不能。」

他的人類狀似無辜地說，繞過他走向盥洗室。

很好，被留在原地的瓦肯大副現在感受到兩條眉毛都在動作了。

他的人類彷彿對於他明顯可見──雖然他依然面無表情──的狐疑毫無查覺，只飛來一個媚眼。

「好了，Mr. Spock，我保證會給你補償的──我用老骨頭的蜥蜴白蘭地保證。」

Spock瞪著艦長臥室中星艦統一白色塗裝的牆壁。

這非常、非常，不合邏輯。

因此Spock能夠對自己承認，他是有些不安起來了。

「──喔，我可以想像到他的表情。」 

「妳應該說，妳可以想像到他〝不變的〞表情。」 

「啊，沒錯。瓦肯人。老是一臉『不，這與我無關，即使我心裡其實在意的要命，現在可以討論下個符合邏輯的議題了嗎，謝謝。』的樣子！」

「妳家的也是？」

「親愛的，You have NO idea。」

Sarek皺著眉盯緊妻子房門。

那原本應該稱之為，他們的房門。但是Amanda在前幾天早餐的Plomeek湯香氣中偷襲般宣布，她想要一些個人空間〈結婚以來40.172年的第一次〉，因此在適當而理性的討論後〈在他們家，這代表一家之母以Sarek偷偷著迷的，人類特有的明快語調和銳利如刀鋒的言詞獲得答辯賽勝利──Sarek當初愛上他的妻子可不是沒有原因，說真的〉，他們最終同意了每一段時間中將有固定時數，起居室只屬於Amanda一人。

但這完全不屬於正常狀況。

Sarek不會承認自己胸口有些煩躁。他設想了各種可能性，從人類特有的生理週期到最近瓦肯社會物價調漲導致家用收支表增厚等原因皆包含在內，在他的隨手電子資料庫秘書中，甚至有一個理論模組已然成形，但他仍然無法找出妻子不合常理的動作理由。

瓦肯大使不會明說出來，但有眼睛的宇宙生物都能從他間歇性抽搐的眼角明白，某個被趕出房間的丈夫十分、十分躁鬱。

「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他是不是在他腦子裡把所有事物都用科學理論定義了？」

「沒錯，每次派遣任務時聽他滔滔不絕的專有名詞，我都會開始懺悔在星際學院時不夠用功。」

「別提了，你可要看看當年他向我提出交往請求的情景。那簡直就像──上帝啊，我可以斷言，他一定把坊間那些言情小說當成論文去研讀了！」

「嗯，我倒沒有這種問題……當初是我先採取行動。」

「啊，討厭的『不！我們沒有感情！所以我要無視你我之間那些明顯的性張力！』，是吧？」

「對。那還真是超~~討厭的。」

在晚上回到臥室時，Spock突然感覺到有一雙手摸上他的後腰。

他驚嚇喘出聲音。

只是如此輕微碰觸，竟然就造成他全身近乎麻痺的生理反應！這是──不受控制且不合常理的！

他轉頭，掉入視野的是Jim傻笑的醶。

「嘿，Spock，值班辛苦了。」

企業號艦長閃亮笑著，表情頑皮敬了個軍禮。那是JTK成熟魅力下隱藏的孩童心性，有時讓Spock目眩神迷。但現在科學官只能瞪著自己的人類看。

「Captain,」在艦長眼中，他像一隻被冒犯的貓嘶嘶作聲：「我懇請你，以後別再做出類似此種舉動的行為。」

「為什麼？Mr. Spock？」也故意以職稱詢問，Jim一臉壞笑。

「因為這是──」Spock徒勞地張張嘴：「不合邏輯的！」

他的艦長對他飛了個眼神，以愉悅的腳步走過來，從容把嘴印上他的然後笑著將他拉上床。

無庸置疑，這完全不對勁。

「喔天哪，那真的有用！」

「我就說，他小時候就受不了這招。我家那個也是。」

「他後來跟我抗議的內容是，瓦肯人心臟位於腹部，這樣會對他的生理造成不良壓迫影響。」

「說的跟真的似的。我那口子的理由還是瓦肯人是碰觸型心靈感應者，這樣的行為會讓他的冥想專注力有下降之虞哩。」

「聽他們在講。」

「是啊，那根本就是敏感點。瓦肯人從不承認自己也有性愛開關。」

「啊，他們的反應可不是這麼說的。上帝在上。」

「一點也沒錯。」

「話說回來，請問一下，是不是每一位瓦肯人都有這種敏感點？」

「嗯，不，我想不是……至少T’POU不會。」

「……您，女士，您真是位勇者。」

Amanda正在廚房裡忙著，他站在門口一會兒，還是決定走進去。

「啊，Sarek。」她見了他，輕柔一笑：「今天這麼早回來？」

「是的。」雖然這樣的問答既沒有實用意義，也明顯冗贅，Sarek依然體貼配合了妻子的人類文化：「我發現到，這道湯品是妳從未烹煮過的菜餚。」

「啊，因為加拿大沒有這道湯。這是最近別人教我的，愛荷華州的家常菜。」

「別人？」一家之主挑起眉。

「一個挺可愛的孩子。」

Amanda呵呵笑，好心情地走來將食指與中指併攏，貼上他的手指。自從他們的兒子離開瓦肯前去星際學院教書，她便很少這麼做了。

究竟是誰能讓她如此開懷？又是怎麼做到的？

毫無疑問，這必定和Amanda口中的〝個人空間〞有關。

Sarek不安攏起了漆黑長袍寬袖。

「他們總表現得像他們能夠在純理性的世界裡活下去。」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不是嗎？」

「當然。從我跟他第五個結婚紀念日以後，還要懷疑這件事簡直是可笑之至。」

Spock今日值迦瑪班次。這個時間，通常是他與Jim的棋盤之夜，不過反正今晚又是星期五晚上，所以Spock並不是太惋惜或是在意。

真的，他沒有。

「Zpoco先生。」能有這種發音的船員，整星艦〈或說是，整個星際艦隊〉也只有一位。

「請問有什麼事嗎？Mr. Chekov？」姑且不論內心糾結程度，瓦肯人保持了一貫的風度回頭問。

Chekov瑟縮了一下，怯怯遞出文件檔。

「可否請您將我和Sulu的這份地面假期申請拿給簡長？拜託？」

Spock面無表情歪過頭：「我相信，現在你能在艦長房間找到他？」

俄羅斯年輕人很誠實地說：「事實上，我剛才就去過了。但是簡長似乎正在跟誰用子空間傳訊說話……我聽到一個女生的聲音。」

如果不是幻聽，那麼Spock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大腦中有一條線，而且很明顯它剛才還斷掉了。

他接過檔案，一言不發快步走出艦橋。Chekov還想說順便的話，就麻煩您也簽個名吧，卻被危機感較高的〈同時八卦能力也略勝的〉Sulu一把拉下。

科學官以宛如暴風雪的姿態橫掃過整個走廊，雖然他表情依然不變。

當走近艦長房間門口時，他剛好對上從裡頭走出來的金髮男人。

「啊！Spock！」艦長完全沒有不對勁的朝他笑開，笑容溫暖而洋溢愛意。

「艦長。」Spock點頭，因這微笑而遲疑了，Kirk則自行接過他手上的文件檔案。

「喔，Sulu要和我們的領航員一起去休假啊！這兩個狡猾的傢伙。」Kirk帶著縱容他的船員的笑意搖搖頭，突然看上來，琥珀色眼睛對上Spock的目光。他促狹展開笑顏：「Spock，你說，等我們下一個周年紀念時，也來休個地面假期，如何──就只有你跟我唷？」

好吧，現在Spock滿腹疑問真的都問不出來了。

「艦長。」他清了清喉嚨，猶疑觀察正在文件檔上簽字的人類：「可否請問，您現在要去做什麼？」

「喔，Spock，我要去買一株仙人掌。聽說休息室的Fashotu中士能幫我弄到，」他的艦長向他毫無障礙地笑：「是我答應一位女士的禮物。」

嗯。他現在又很想把問題問出來了。

「即使他很少微笑，但當他看見你的時候──」

「我明白，那眼睛。我家那個也一樣。而且，他的手指總會不自覺就碰觸到你──」

「他自己大概都沒發現，我是說，企業號上有那麼多船員，可是我懷疑他的手碰過的人有沒有超過兩位數──當然，掐脖術不算。」

「我們剛結婚那會兒，他看起來就像是想要，呃，把任何膽敢用『看！不理性的地球人！』的視線看我的瓦肯人全部掐暈扔進垃圾桶。」

「外遣任務也是，即使我已經把敵人首腦用搏擊術制服，但他看起來依然很想掐死對方。」

Sarek在經過起居室門口時，聽見了不屬於家族中任何一人的男性嗓音。

他停下腳步，瞪著那扇雕花美麗的門板。無意間聽見〈假如不斷找理由在起居室外走廊徘徊算是無意〉這個聲音讓這位瓦肯高層徹底方寸大亂。

Amanda正和這個男人在說話。不是當面，因為今晚他們府邸並沒有任何客人，所以有百分之九十七點五六三的機率是子空間通訊。問題是，對象是誰？和他的妻子又是什麼關係？Amanda近日來的奇妙舉動和他有關嗎？

同時，他也告誡自己，幻想把一個自己甚至未見過面的不明人士施以掐脖術，是非常不合邏輯的。

但到底是誰？竟然可以讓Amanda把他單獨留在房門外？〈而且還發出了咯咯笑？Amanda？〉

他正死瞪門板不知如何是好，房門卻驀地自己開了。

「Sarek？」他的人類妻子朝他眨眨眼，雖然已然年華老去，但Sarek仍然為此心頭一跳。這是種特別且多年來他一直研究不出緣由的生理反應：「你在這裡站著做什麼？」

歪了歪頭，她笑著輕輕碰觸他外袍：「好啦，現在勞您借過，我得去貿易站一趟。」

「現在？」已經入夜了，並不是一個適合初門的時段。事實上，他並不記得Amanda曾經在這種時候出門去做採買動作。

「我需要去買點麵粉和巧克力豆。做手工餅乾。」

但自從Spock離開後，家裡沒有人會吃餅乾。

Sarek直盯妻子的背影，頭一次〈除了他向Amanda求婚那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些年下來，我早就明白了，這星球每個人都是隻嘴硬的鴨子。」

「硬脖子的可愛渾球。」

「你就愛他這個，不是嗎？」

「我想我們是彼此彼此，我親愛的女士。」

Spock一抬頭，就見到艦長向他走來。

「Spock，來吧，我們去接待神秘來賓。」人類一副喜氣洋洋的神態。

「如果你是說我的父母，Jim，你應該知道我和你是一同被告知這個任務的。」Spock委婉提醒自己的伴侶。

「喔，別這樣，Spock，快點！」

出乎意料之外，Jim的手繞過他，抱起了那盆自從出現在他們的房中，便一直被Spock盯著看的地球品種仙人掌。

「快吧！我可不想讓人久等！」

你口中的〝人〞究竟是哪位？

Spock突然有種驚悚的預感。

而當他的艦長大笑著走向他不知何故抱著罐餅乾的母親，並且兩人來了個熱情擁抱時，Spock感覺自己的腦袋，用人類的說法來講，快要當機了。

另一邊，如果可以做到的話，Sarek的尖耳一定已經冒出滾滾黑煙。

Jim和母親？！

企業號的科學官頭一次未因外力陷入頭昏腦脹。他瞪著那兩位人類。

Jim和母親？這不可能！什麼時候發生的事？！這從頭到尾都不合邏輯！

──不。好吧。從某方面來說，的確可以說得通。畢竟地球人是不合邏輯的，何況還，兩個！

「這是送給您的，我尊敬的女士。」Jim將仙人掌獻寶似的拿出來，並露出那種對待淑女的招牌微笑：「然後我看見您那罐好東西了，我想，這是給我的？」

「你這嘴饞的年輕人。」

Amanda咯咯笑，讓眼睛發亮的Kirk接過玻璃罐。Spock在旁邊反射性地開口。

「Jim，McCoy醫生上次提醒過你，體脂肪率不能再高了。」

「喔Spock──」堂堂企業號艦長低聲哀嚎，可憐兮兮看過來：「人生苦短啊！而且，這還是母親大人手工做的餅乾──」

一邊的Sarek終於反應過來，豎起灰白眉毛：「母親大人？」

「當然，」Amanda泰然自若面對自家丈夫：「Spock既然和Kirk艦長在一起，他當然就是我的兒子。」說到這裡，她向家中另外兩位已經目瞪口呆的男性一笑，並望向Spock：「對了，Spock，聽說你上星期不小心吃到巧克力派，那麼一切還好嗎？」

「母親？！」Spock驚嚇，下意識看向Jim。

「噯噯！母親大人您不是答應過我不說的嗎？」Kirk苦笑抗議：「我可沒問候Sarek的肩膀怎麼樣了啊！」

「Amanda？」瓦肯大使眼睛也瞪大了一圈。

Amanda笑得更厲害了，兩個人類偷偷向彼此望了一眼，給了對方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所以說，」Spock眉毛挑得非常高：「每個星期，你們都用子空間聯絡對方？」

「而且互通我們的生活內容？」Sarek再次攏起黑色外袍袖子，明顯這次帶著彆扭的怒氣。

「親愛的，這有什麼不好呢？」Amanda甜美笑著挽過丈夫的手，交換了瓦肯親吻：「家人之間，感情好是值得高興的啊。」

「再說了，Spock。」Kirk艦長笑著接下話頭，笑咪咪把臉湊向自己的瓦肯愛人：「看你們這幾個月以來，又疑惑又暗自吃醋的樣子──真的很有趣呢，我的科學官！」

「瓦肯人從不吃醋！」

「吃醋是不合邏輯的！」

父子倆反射性各自說道，卻見他們的人類伴侶又看了一眼對方，開懷笑出聲音。

好吧……算了。

瓦肯大使與瓦肯大副看向彼此，都在對方眼中見到無奈的妥協。

畢竟人類，本來就是不合邏輯的。

「所以，就算一輩子也聽不到『我愛你』，也沒什麼關係。」

「誰叫我們愛上的是瓦肯人？反正，只要當他握住你的手──」

「或者是親吻你──不管是地球式還是瓦肯式。」

「對，然後你就會明白了。順帶一提，那還真不能用〝波濤洶湧〞來適當比喻哩！」

「感覺還真不錯，對吧？親愛的。」

「OH GOD YES.」

fin

好吧，其實是某篇2010Sherlock的文給了我這想法，感謝它！

應該看得出來這是TOS吧......應該？(誰叫2009的A媽......Q口Q)

父子、兄弟、婆媳！三道年菜，不知道大家吃得開心嗎？XD

然後如果沒有意外........這篇還有番外菜色=w=

最後，因為現在要去沒有網路的台東了....所以有幾天會消失，無法正長更新(遠)

那就下星期見囉~

新年快樂XDD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