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le:再一次
系列:WOW
Cp:死騎/師祖(殷普利緹斯/拉夫維帝)
等級:PG13
警告:不知所云
大意:拉夫想,原來……
沒有去數的日子中,轉眼又是一個哥布林到處飛翔的情人節。
照樣與殷普利緹斯和孩子們一起過了個熱鬧節日(內容包含巧克力互扔和哥布林愛情騙子追捕戰),臨睡時分,拉夫維帝窩在旅店棉被間,逗弄著自己的小傳播者呵呵直笑。
身側床舖微微陷下,沐浴好的死騎躺進被窩。將巧克力泥和打鬥塵土洗了個乾淨,一身清爽的藍髮死騎皺著眉,把那個嘰嘰叫的哥布林塞回拉夫維帝寵物包包。
「你竟然會喜歡這種醜不拉嘰的東西。」死亡騎士抱怨了聲,強壯手臂將草藥師攬到胸前:「還讓它上我們的床。」
拉夫呵呵笑著,在他臂間翻轉了下身體,去親殷普鼻頭。天藍長髮的血精靈全身都是香精與熱水的氣味。
「別生氣啊,」草藥師笑說:「情人節快樂,殷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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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快樂,親愛的。』他對心愛的遊俠女性說。
對方天藍色的瞳孔轉向了他,又看向陽光普照的庭園。
『我能去艾薩拉嗎?』她問:『能不能帶我去找離這裡最近的飛行管理員?』
他挽起自己一頭銀白及腰長髮,將一盤各式巧克力放在妻子手邊,笑了笑。
『飛行管理員今天放假了,妳要不要吃點巧克力糖?』
女遊俠看看他,點點頭,伸手從盤子裡頭抓取一把節慶糖果。他趁著妻子專心吃糖的短暫時間,抽了繡有寧神花圖樣的髮帶,將精靈女性參雜白絲的黑藍頭髮繫好,綁成一個對方素來喜愛的環狀樣式。
他的妻子嚼咬巧克力,轉頭看坐在身旁的他。
『我能去艾薩拉嗎?』她又將一顆橢圓形巧克力糖放進嘴裡,眼眸如天空晴藍:『這附近哪兒有飛行管理員?』
丈夫撫過她髮,微笑說:『飛行管理員那兒現在人太多了,我們明天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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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騎士是生機勃勃的。
拉夫維帝瞇著眼感受懷抱的力度,殷普一手摟著他,半死者的肌肉冰冷,卻也強健而柔韌。藍髮的死亡騎士仍念叨著什麼,那既是火光也是持續悶燒的灼炭,強烈的生命力。
那樣溫暖、可親。
「殷普,別鬧脾氣了啊。」灰白髮色的草藥師笑著抬頭又親他唇:「這一天不是很有趣嗎?」
年輕的情人吹鼻子瞪眼看他,他也無辜望回去,同時欣賞地感覺那血精靈男性烈烈燃燒般的活力。
這繁華火焰讓他不自禁地持續注視,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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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開始便是繁華。
而繁華只一瞬。
他們夫妻都是高等精靈,沒學過愛的最後終究是枯朽,直到她逐年老邁,他才明白。
遊俠將軍握著妻子的手,看她一點一點忘記,在凋零的心靈裡迷失。
高等精靈女性身體慢慢地老朽,靈魂卻愈發倒回到她生命中燦爛的時光,並時常嚷著要回到那一個已經毀滅了的國度。死者的名字和幽靈的姓氏自她口中彷彿仍鮮活般的吐出,成了讓他心頭酸楚的咒詛。
她的世界中沒有飛來飛去的小傳播者,只有艾薩拉高等精靈們高高裝飾起的花環。緞帶閃亮而精美,那是大陸上最強盛種族矜持驕傲的妝。
遊俠將軍放下劍弓,陪伴著跨步到另一時間點的她。
愛開始於繁華,結束於枯朽,因此他自然要陪伴她。
他的姿態像是輕柔依偎與一朵枯萎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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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普利緹斯哼哼卿卿,轉而把他壓在荊棘谷旅館床單上,在燭火與星光融合成的昏黃裡頭細碎吻他。
拉夫維帝伸出前臂回應,與年輕的血精靈死騎相互依偎,手指撫摸過睡衫下的肌理,愉快哼調。
「不要這時候也堅持唱歌,草藥師。」藍髮的死亡騎士半是埋怨半是縱許地將手掌放在他脖頸邊,慵懶地解著上衣扣子。
他輕笑著,笑聲亦如一首輕快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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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俠將軍將妻子抱到諾達希爾雄偉的樹身中央。
守護巨龍祝福過的世界之樹雄偉且富有生機,從樹冠到樹根都在同時呼吸,在天地之間,這呼息唯一而悠久。
丈夫溫柔小心地將千年來的愛人放到樹幹旁用來祈禱的長榻上,纖細的女性身軀安靜地躺臥於木質榻面,彷彿一隻收起羽翼蜷臥的鳥兒。他看著女祭司為她披上純白的披毯後,帶著同情眼神看他一眼,然後那修長體態的卡多雷女性轉身離開。
在這同時,他一直在低聲唱歌。
那是輓歌,他曾在戰場上無日無夜地高唱。但從未想過,在和平來到後的現在,他還要再次吟唱這曲調。
他們夫妻的友人們遠遠伴隨他們走過這一段路,接下來便給予他倆結束之前的私密空間,只是丈夫有點茫然這是否有必要。
他的妻子要死了。
他們這個種族失去了不朽之身,而他的妻子是第一批顯露出蒼老模樣的族人。這就像是絕症,他們發現自己和所愛之人終將要死,這事竟是無可避免的。
他忠誠陪伴她,不離不棄、不怨不悔。
但他痛苦得要命,即使他珍愛的遊俠女性在珍珠灑落般的月光中,睜開天藍的眸,瞳孔裡頭是消失已久的清明。
那是伊露恩的奇蹟。
他想他是該感謝月之女神的,可其實他想說的是──難道、難道祂不能直接將他的妻子……還給他嗎?
這樣的恩典絲毫不能解除他的痛苦,只讓他更為絕望,因為他的世界隨著妻子再次散發他深愛的光芒明亮起來,卻又要在下一刻真正陷入永恆的刺骨黑暗。
如此的現實也很快地被他睿智的女遊俠察覺了,他明白是因為她眼中瞬間溢滿疼痛,源自對現況的明瞭、對一切不可挽回的大慟。
「祂怎能這樣做,這樣將我帶回給你。」妻子顫抖地流下眼淚,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掌捧起他臉龐:「伊露恩在上──」
她一貫強韌堅定,但命運這樣摧殘她,她終歸要枯萎。
「我不想離開你,吾愛。」
縱使從昏聵中清醒又如何,下一刻她終歸要死。
「我不想讓你痛苦,」她撫過丈夫眉頭,堅強女性生命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哭出聲音:「吾愛、吾愛──喔,拉夫維帝,我不想這樣對你。」
「別害怕、別害怕、」最後一點時間,她還哭著親吻他額頭,用盡心神為他禱告一般顫抖,淚流滿面:「別害怕。」
但太遲了。
拉夫維帝擁著她,如同懷抱一簇已熄的火,心中僅餘風暴肆虐後的痛苦與疲憊。
他沒有哭泣。
他只是覺得自己再沒力氣去愛任何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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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泰達希爾的樹葉下親吻你。」殷普在他鎖骨間低笑,夜精靈的那一半占據上風:「我要以唇舌追逐你肌膚上的樹影,風吹過枝枒時,那會是場好挑戰。」
拉夫維帝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手指去揪那垂落的、天空藍的長長髮絲,拉到唇邊吻了吻。
「可惜我們現在是部落的人了。」他笑聲快活,柔軟說:「不然倒是可以一試,聽說泰蘭妲與瑪法里恩身在的聖堂終年灑落極其美好的月光。」
「那我們也能在銀月城裡頭試試看。」死亡騎士血精靈的靈魂飛揚起來,愉快抱緊他:「我們會把一大堆銀月守衛激怒個徹底的。」
吃吃笑起來,草藥師拉過床被,把兩人一起包裹,在惡作劇的計畫裡笑喘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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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遊俠將軍離開了諾達希爾。
然後他遇到了許多不同的種族,還有他們的故事。
他看著維酷人分裂出人類、牛頭人分裂出坦卡;他與食人妖聚落生活過、曾因地精們的機器而驚嘆不已。
他看著他年輕的朋友們去初戀、去愛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一段戀情分開了、失去了,然後尋找到下一段感情,與下一個愛人一同生活。
他才愛過一次,就要被死別傷得支離破碎了。
那些年輕的、早逝的種族,究竟為何如此堅強?
他凝望曾經的人類隊友與她白髮蒼蒼的丈夫一同老去,那是她第五次愛情的結果。
為什麼能夠再愛那麼多次呢?
是高等精靈的愛不同嗎?因為他們長壽而接近不死,因此依偎也是漫長而緊密,被時間緩慢仔細地揉弄成一束。這種情感內歛沉默、含蓄溫和,與他出外遠遊後所見到的愛……那爆發性的、激情的、衝動而感性的愛情,截然不同。
是不是這些壽命短暫的種族的愛……與他們的愛,真的是不同的事物?
他們怎麼敢毫不害怕地去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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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死騎斷斷續續地吻他、擁抱他,泉水般道出甜蜜,隨動作低啞:「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草藥師伸手攀附他的背脊,低吟回應,同樣的甜美快樂、深切動情。
他聆聽年輕伴侶呼喚他的名,然後全心全意地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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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艾澤拉斯留下點點足跡,邊走、邊思考,如他最早之前,在艾薩拉女王統治下身穿法師袍思索著那些複雜魔法的原理。
遊俠將軍走了十年、一百年、三百年;一千年、兩千年、五千年。
諾達希爾倒下了,泰達希爾抽高了。無數日出月落,隊友和敵人都不停地死亡逝去。
悠遠歲月,每一天每一個小時,他看著身旁人們互相去愛,然後死去。
這段思考如他們種族的壽命漫長,直至有一天,遊俠將軍突然明白了。
他停下了腳步,想,原來沒有什麼親情、友情、愛情。
那些感情稱呼的不同,就只是先有了情感,然後就依照社會、種族之間的價值觀分類罷了。
那全都是同樣的事物。
你愛著你的朋友、愛你的家人、愛你的情人。
所以拉夫維帝見過有人為了情人放棄家人、為家人放棄朋友、為朋友放棄情人,或者完全顛倒過來。
愛就只是〝這人如此重要〞的意思,不因結束或種類而不同。
那些年輕的種族,究竟是因為壽命短促而能輕易搞懂這件事,還是無自覺地遵照本能呢?
他們明白自己終究只能去愛,否則生命便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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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夢中不斷跑向殷普。
那人就在眼前,他身著法師袍向前飛奔,旁邊站著他第一個惡魔領主仇敵和他曾賒過帳的矮人酒店老闆。
那人就在眼前,他披掛盔甲,筆直尋找,途經他待過的第一個冒險隊諸多成員與他們後來的兒女家人,面貌模糊如霧。
那人就在眼前,他手抱著輝煌太陽草和溼答答的荊棘藻追逐,曾經抵抗過的野豬人群和猛瑪人高大身軀徘徊行走於不遠處,景象宛如炊煙飄遠。
他睜開被藥劑染成溫綠的眼,那人就在眼前。
深夜之中,熟睡在他身邊,相依相偎。
拉夫維帝定定凝視伴侶睡容,緩慢抬手,去撫過他額邊幾簇天藍頭髮。
他笑,俏皮卻也溫柔、輕快卻也低語。
「親愛的,我們可不再是永生不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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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什麼他從不再愛?
與殷普相遇後,他才捫心自問。從千年來對外界的探討轉移方向,去詢問自己內心那無聲的漩渦。
那答案一問之下如此明顯。
事實上,是他怕累,也怕痛了。
懷抱傷痕,他已經學到了關於愛的整段過程。那不只是他的妻子遺留給他的,還有那麼長的歲月以來,他以友情、親情為名愛過的所有人們給他的傷。
遊俠將軍,現今的草藥師,從沒敢再以愛情去愛任何人。
痛苦的時光會是漫長的,與葡萄酒不同,那不會因為時間流逝而成為芬芳,永遠是一道傷口、永遠會血流不止、永遠將撕碎心臟。
但他看著殷普利緹斯說愛他,看著死亡騎士燃燒一樣的火光。
他才知道,要再去愛一次,似乎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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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亞麻床單上的死亡騎士熟睡著,呼吸悠緩。
拉夫維帝俯身去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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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不只有思慕,還要有希望;不單單需要希望,更需要勇氣;不能僅僅是勇氣,還得體貼與奉獻上滿心的情感、並且真的伸手去索討。
而最重要的是──幸運。
很多、很多的幸運。
而他終究不害怕了,能坦開了心,將這奇蹟全數接受。
曾有人為他祈禱,所以他能再去愛一次這一瞬的繁華。
因為殷普愛著他,於是拉夫維帝敢壓下恐懼。走向前再去愛一次這終將枯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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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上下其手,草藥師卻見對方突然睜大了眼,驚恐醒坐起身。
他立刻把不安份的手指藏在身後,滿是心虛,想著自己難得偷摸兩下,該不會就這麼巧被發現吧?接著就被枕邊人緊抱進懷。
「呃,殷普……?」他睜著眼眨了兩下,試探性地摸了摸對方屬於近戰職業的寬闊後背。
「……我做了惡夢。」抱著他的血精靈悶聲。
拉夫維帝又眨兩下眼睛,放緩聲調。
「沒關係,那只是個夢啊。」
頭埋在他肩膀的青年搖了搖頭,深深呼吸,依然滿心畏懼。
「我夢到,你就在我眼前,而我不斷地跑向你。可是我們之間有好多……」死騎連聲音都發抖了:「我們之間,有好多、好多的勒特雷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有很多他家學生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拉夫還是伸出手把人抱來安慰一下:「乖乖、不哭不哭。」嗯,絕對不可以在這時候偷笑啊。
雖然如此想著,嘴邊還是忍不住微微彎起。
拉夫維帝看著眼前因為做了惡夢,面色蒼白把他抱得死緊,將臉窩進他頸邊的男人,柔軟帶笑的吻印上他天藍色鬆散長髮。
──我何其有幸,能再一次愛人?
而且是愛你。
FIN
拖有夠~久的情人節賀
看來情人節跟元宵一起過實在是不現實的(躺)
有時候想想,就真的是,懶得愛人而已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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