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疆域

 

雨絲打在橫出沙漠的鋼材上,猶如銀藍色火花。

直立雨中,瑪利亞一身白裙暈開深色水漬,但她朝天空伸出雪白手臂,微微笑開。遠處的滾滾烏雲下,兩抹純白色身影裹夾歡快笑聲飛翔撲入她懷中,羽絨紛飛。

她心愛的雙胞胎兒女仰頭望她,在大雨中憨然撒嬌,背後翅膀白得純淨神聖,一如亞利安人種女子藍眼金髮、神態如任何一個母親溫柔慈愛。

她們腳下踩著內臟與肉屑,屍骸高高堆起。

生存在這顆破爛星球上,以聖母之姿統治一方的瑪利亞‧梵蒂岡,今日依然深愛她的臣民與孩子。她的國度是一望無際的冰冷沙漠、厚重沙丘四處橫生銹蝕鐵架,據說那是沉睡於沙塵下的古老建築遺蹟。她的人民必須在此生存下去,在這千年前被稱為歐洲的沙漠上、在機器人四處如追趕畜牲般捕捉他們時、在已經奄奄一息、人類早已遺忘美好與和平的時代。瑪利亞希望帶領他們活過ㄧ個世代、再一個世代。因為她對所有人類的愛。

因此她殷殷教會他們戰鬥與殘殺。

尤其是這對由於大災變後百年輻射,天生背上擁有羽翼的美麗雙子。他們是她的驕傲、是她聖壇下最美最銳利的雙劍。

她會親吻他們,給予他們快樂以母愛;也會伸出藕臂,筆直指向遠方,讓他們以純潔無邪、天真的暴力做刀刃,張開羽翼出戰去毀滅國家的敵人。

表情慈祥的聖母身後,戰士們一步步踏著浸溼的沙粒,投身入被雙子天使殺戮殆盡的反叛匪窟,引導雨水沖去瀰漫在雨幕中的最後一點血腥。

暴雨砸落的銀藍火花在變成暗紅的砂地上持續跳躍。遠方深夜沙漠彷彿延伸為灰色大海,與雨雲交織合一,末日後的地球破碎又悲慘。

但在她的疆域,她鍾愛的殘酷天使雙子能盡情高飛嬉戲,自由歡唱聖歌。

而當他們玩耍完,就會帶著對她的信仰與愛,飛回聖潔女王白淨長裙旁。然後孺慕奉上染血的深綠橄欖枝。

 

那橄欖枝葉蒼翠,而她的神聖國度將一路擴展至世界之彼方。

 

fin

機械人群~世界王者其中之ㄧˇ

是與國家結婚的母親,和她的愛子ˇˇ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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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彗星

 

「從我認識她開始,對她的印象就是閃閃發亮。很多辛多雷都擁有金色頭髮,但沒有誰能像她一樣,全身都散發耀眼光芒──我相信在場各位大概都和我有同樣的經驗。」

在座的血精靈們輕笑。很大一部分的身影因為笑聲,使得身上鎧甲輕巧碰撞,反射金屬的光。台上那朱紅身影瞇了瞇眼,一頓,復又繼續講辭。

「她是太陽。是永遠發光的恆星。她戰鬥時那樣的颯爽;她對所有銀月城族人微笑;她珍愛幼童、敬重長者;她可以為守護人民,果敢奔赴晴風村與鬼魂之地之間;她會在傍晚時分,將我的朋友──同時也是她那個笨蛋丈夫從工程機器中挖出來扔去洗澡;她會從永歌金紅龍鷹身上獵來小蛋,笑著對我說,瑞狄法德,今天加菜,留下來吃晚餐吧。她是永恆的陽光。我……曾經以為如此。」

「但我錯了。她是彗星。是太陽燃燒的碎片。」

「她本質燦爛無比,可是如此短暫。只勇毅在天空留下刻骨的美麗身姿,銘印在我們心中,難以忘懷。」

紅髮牧師停了一停,看最前座那一個空蕩蕩的椅面,沉默了一會兒,才又仰起臉,莊嚴吟詠向所有參加葬禮的同胞,所有為那金髮血精靈的死而齊聚的誠摯友人。

「敬金陽之花。敬這位一生如慧星閃耀,又太早離我們而去的辛多雷血騎士。」

眼眸低垂,看被鮮紅天鵝絨覆蓋、實則空無一物的棺木。瑞狄法德平靜沉穩,站在日怒尖塔的葬壇上,引領眾人一同哀悼、引領眾人一同輕聲告別。無數句喃喃加疊成低鳴大氣的沙啞祝禱。

 

「敬桑朵夏‧黎芙特。」

 

fin

這是葬禮

最應該在場的那位卻不會出席

順便放上桑妮和術士母子圖

母子 

鼠繪就別拍磚了......(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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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冒牌

 

柏恩‧古陶一把揪住自己身上星際大戰初版T恤死命吻上來時,秦極東腦中的瞬間反應是〝喔不我真的玩太過分把世界末日引來了嗎?!〞2012都還沒到呢!馬雅人的預言可信度雖然不是百分之百,不過有不準到這種程度?再說,那部片真的很爛

而天知道,他家那位叛逆的學生有多討厭在眾人前頭親熱?平常私下勾個手碰下臉的都會被毫不留情扣留當天晚餐甜點!而今,在場的大概有──他看看,魔界的鬼怪天界的使者連冥王那裡的黑雨衣死神也來了一大群──唔唔!到底是這群人裡頭哪個世界的膽大包天份子膽敢把他家學生偷天換日?

冒牌貨!

他在心裡尖叫。

絕對是冒牌貨!這個把自己摟緊在懷熱吻的傢伙不是壞掉了就是被偷偷換成詭異機器人!誰快來把他修好?不然就把本尊給我還回來!!!

──嗯,不過,這個冒牌貨的吻技非常不錯就是了。

秦極東招架沒兩秒,迅速沉迷入甜美熟悉的氣息交換。好吧、好吧,看來這的確不是什麼〝親愛的我把柏恩掉包了〞的戲碼;他謹慎思考過後,也認為他家骨頭學生被雷劈到導致大腦病變(不對,骷髏沒腦子)的機率不大,那到底為什麼這小白癡會突然熱情成這樣活像是再沒有以後一般?

──喔。

東方男子望著上方魔界的黑色天空閃現銳利青雷,在心裡想。

喔。

在驚天地泣鬼神、宛如史詩般的深吻之後,擬成人類樣貌的白骷髏魔物,輕柔到純潔般,落下羽毛似的吻在秦極東額邊。

然後它將他的人類猛然推入後頭法陣之中,幽綠光芒運轉、圓陣圈圈漣漪魔法粒子。跳動、跳動,宛如活物心律整齊。

他的人類踉蹌站到了法陣正中央,漆黑眼睛緊緊凝視著它,忽然於下一個剎那失去身影。人類孤身回到了那個有紐約、魔獸世界、X戰警、超人再起、星際迷航的世界。

白骨魔物仍然看著失去光亮的法陣,一直看著。直到最後再也忍受不了徹骨的心碎,顫抖握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顆、事實上不存在的心臟。

 

因為新大和約──他們兩人千辛萬苦、一手促成的各界新大和約──明文規定,任何世界之間的門,都將不允許再次開啟。

 

fin

秦極東表示:……竟然敢用色誘陰我……(優雅撩頭髮)……光憑這招就想出師嗎笨小孩?(哼哼哼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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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利潤

 

茶香霧白,裊裊蒸騰。

還未近午時,現下於客棧前廳的客人們大多在品茶聊天、吹噓賣弄。粗莽漢子的狂笑與風雅俠士溫聲帶傲的語調混雜在一起,熙熙攘攘、熱熱鬧鬧。

於是乎,看哪,我們天下第一棧的店小二們,也在那一頭忙得團團轉──只不過,今天我們視線的主角,不是黑衣的那位就是。

「你愣著做什麼?」

輕巧抓去另一人手上拖把,阿南習慣性隨手舞個花槍,被身後聆兒警告咳了一聲,驚了下環顧四周,小心翼翼把拖把拿好開始拖。打掃的活計就這麼被搶走,阿北白他一眼,空了的手拎起淺灰抹布和乘好水的木桶,去抹阿南旁邊的木頭雕花欄杆。

欄杆外,春光的藍天明媚,乾淨無雲。

「我是在想事情。」沒好氣回答。

「想什麼?」阿南邊拖邊問,倒是乖乖一付普通小廝的模樣。後頭的紅裙女王大人哼了一聲,這才滿意走了。

「想掌櫃的。」

「你不怕被黑少打死?」

「……」阿北瞪過去:「你跟掌櫃學這些有的沒的花花腸子做啥?」

而且,吃醋的為什麼不是你?

阿南呵呵笑,面容淳厚。

「玩笑話而已嘛……你是在想掌櫃的什麼事?」

被這樣問的小二卻頓了一頓,停下手邊動作,皺起眉作思考狀。

「……你不覺得,我們掌櫃是很貪財的人嗎?」

「……這大家不早就有共識了?」你之前在江南時,每個月奉命扛一堆銀兩去嬋娟閣是扛假的啊?

「是啊,他明明就是個那麼愛銀子的人,事事都講利益。沒好處的事情,那小鬼一概不做,不是嗎?」

「當然啦。你是第一次認識掌櫃的嗎?」

「不,我的意思是──他之前砸銀子包辦武林大會,是為了大賺一筆參加俠客的金子!」

「沒錯。」賺元寶賺得流水流油。

「在之前花錢去整修亭子,是為了爭取江南歌會場子的位置,來暗地作歌會小買賣。」

「對啊。」賺銀票賺到翻天覆地。

「那麼,」阿北用抓過抹布的手撓撓頭,沒什麼表情的臉全然不解。

 

「他收留黑少,究竟有什麼賺頭呢?」

 

「……啊?」

「邪門不是特別富吧?」

「…………嗯。」

「還為了那傢伙,讓好好一座棧子燒了,搞得要來京城重新開張……雖然也沒啥不好。但損失的票子就明著擺在那兒啊。」

「………………呃。」

「所以啊,沒半點利潤的事情,掌櫃當初怎麼會做呢?」

阿北非常懷疑。

阿南非常想笑。

他支著拖把柄,不停笑著瞟向欄杆外,剛巧見到有抹藍色癱躺在另一片深黑之中,還湊了上去親了一下、兩下、三下、好多下。

「哎,」阿南憋著笑回應另一店小二:「我倒覺得,利潤不少啊。」

 

fin

感情事還是大哥哥型的比較暸~(被阿北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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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來生

 

土壤上有水藍色在明亮流淌。

「有些種族相信有來生。」

夜空群星無數閃耀,千古美麗。

「一世一世,輪迴不休。」

誰展露了太過稀有的柔軟微笑,濛然而耀眼。充滿深深眷戀。

「拉夫,你會等我吧?等我重新出生,等我長大──等我找到你,然後再一次愛你。」

──雜和著斑斑的血。血跡血腥血塊血液迤邐一地紅紅豔豔。

一生中唯一一次,是誰最後的溫柔承諾。

得到諾言的對方也全然柔和了。柔和地沉默良久,才又柔和地,對已然失去生命的那軀殼說。

 

「不,你不會。」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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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一

 

 

很多事都有第一次。

 

 

練習法術、掌握祕法。


擁抱女人。


飼養寵物。

與雙雙哭得打嗝的弟弟們分別。

上戰場。

殺人。

小心翼翼從那惡鬼手中,不著痕跡保護麾下士兵,卻被血淋淋揪出。

垂危。

 

 

很多事一次就已經足夠。

 

 

父母的憐愛話語成的遺言。

失去自由。

重聚,然後被迫答應永遠不丟下、永遠不離去。

成為那個暴君般男人的副官。

直面驚怖君主的害怕。

被以生命保護。

未來還有,死亡。

之類的。

 

 

也有很多事曾經是第一次,但總是希望它只有一次。

 

 

唉。

 

現在的你嘆氣。無奈看著家裡兩個弟弟邊追著軍團裡女德魯伊奔跑邊開小花淫笑,一路脫的盔甲鎗鎗鋃鋃掉落成一條歪歪曲曲的線。

 

真的,一次就足夠了。

 

fin

霍門:(淡然吩咐旁邊軍官)把他們脫下來的盔甲檢起來收好,分配給這梯次的新兵。然後,來個人轉告你們的兩個隊長,反正他們不想穿鎧甲,下次上戰場時就給我裸奔打仗。

最近很愛霍門叔,不知道為啥

就連這篇也頗不知所云啊啊,主要是過去和現在都是一個東西的意思吧?(???)

然後終於可以寫拷問了wwwwwwww這梗放在腦子裡超久的了啊w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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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拷問

 

 

滴答、滴答。髒亂的小房間中,安靜得能聽見。

耳邊有聲音。J知道,那是他的血在滴。


眼睛被厚布遮掩住視線,一片黑暗。這不僅是敵人的控制手段,也是用來降低安全感,讓被拷問者茫然失措的小招數。如果再加上突如其來的鞭打,就更有效果了。教科書上都有寫,真是群乖寶寶。


 

J邊苦中作樂暗笑,邊照習慣思索。

 

嗯。左邊的臉有點發燙。照了好幾小時的陽光就會這樣,依照最近幾年紫外線威力愈來愈大的趨勢(看那些個專家威脅大眾的詞彙愈來愈恐怖就知道),說不定還沒被滅口前,他就會死於皮膚癌?


幸好癌症不會傳染,不然A大概就不要他了。


當然,也不知道A現在到底還要不要他就是。


 

J在工作裡頭向來如魚得水,只是偶爾會犯點小錯誤──把直升機開進泰晤士河之類的小錯誤──但這次真的栽大了。

 

失風被抓,然後被粗暴帶到這個小斗室拷問。如果他的生理時鐘還沒出問題,至少已經過去了2個月。


 

2個月。


政府那裏應該已是〝你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將一概否認關係〞的例行態度。


真丟臉啊,不知道A還要不要他?被多年好友兼情人拋棄他可是會哭哭的。(當然,是假的,至少他在床上功夫還挺有自信,黑髮探員可是很努力想達成讓那金髮男人再怎麼生他氣,都不會捨得跟他分手的火辣程度!)


不過,在這種被吊起來綁起來的悽慘處境,還可以想起A的自己,還真是氣定神閑、處變不驚啊。(他完全沒想到應該用腦袋壞掉之類的詞句形容自己)


喔,可能是因為上次他也被眼睛蒙住、綑綁起來的時候,就是跟A待在一起?

 

J想起了上次那場〝拷問〞,下意識勾笑抿抿唇角。就算牽到嘴邊傷口依然心情好。

 

看不見,但能夠在腦中描繪那人優美身體。強健流暢的肌肉美麗起伏。


動不了,可是相對地可以細細感受那雙手在他身上的動作。手指尖端的指紋觸感、手掌按壓的力道──喔,當然,還有火熱的濕熱的天殺的邪惡舌頭。

 

早該綁上你的眼睛了,J。投降吧。


還真是敏感,因為不能動的緣故?

 

J、J、J──喊我的名字。說出來吧。

 

A的喘息,男人騎在J腰上輕輕得意笑著的聲音。金髮綠眼的貓玩弄探索愉悅拷問,然後用豹樣的牙尖咬住他喉頭。J仰頸獻祭,如馬雅人祭品陷入無可抗拒的甜美痛苦、徹底迷醉──


劇痛!

 

鎖鏈聲音詭異的清亮,皮鞭的風聲捎過他右耳,正神遊方外的黑髮探員硬是被扯回注意力。肩胛骨之間火辣辣的疼、皮肉被撕開、血液泌出破裂的皮膚。後頭有個粗魯聲音開始逼問他情報。女王與國啊,這些人難道不能有點紳士氣質嗎?

 

氤氳的美妙回憶被不解風情的傢伙打斷,他感覺自己心底湧起讓拳頭與身後大漢鼻樑骨來場美妙相會的欲望。喔,對,前頭怎麼說來著?不可預知的疼痛,BLAH、BLAH,小招數。


真惱人。

 

J痛得有點發暈,看不見的視線中冒出金星。再多打幾下,他的背大概就麻痺了。神經疲乏萬歲。


斗室陽光燙在他半邊臉上,而黑髮男人嘴角疼痛扭曲成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笑。

 

 


他繼續想著A,藉著回想另一次拷問,來撐過這場拷打。

 


fin
幸好敵人不知道這傢伙心裏在想什麼,不然大概會氣死?
然後每次寫JA都會PG以上究竟是........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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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業餘

 

他們是兄弟。

是不同的人,但他們都叫做秦極東。

反正不是我的秦極東就是你,不是你的秦極東就是我。

世界啊,好簡單。

哥哥秦極東,當上了正職魔物管理人,將妖鬼們戲耍於掌心、悠然維持平衡。

弟弟秦極東,則成了業餘魔物管理人,把人類踩在腳下,嘻笑肆意玩弄死亡。

「你啊,還真是不懂得珍惜生命呀。」秦極東懶散偏頭,奶白月光淋下唐裝繡線。

「珍惜?」秦極東歪歪臉,單腳站在大樓邊緣跳著玩,白色學生襯衫沒扣釦子,半邊胸膛妖異若隱若現,他笑開:「喔,是的、是的,人類都會愛那些柔軟、可愛、無助的事物,不是嗎?所以他們喜歡嬰兒、喜歡雛鳥、喜歡偏袒弱勢的一方、喜歡偶爾自己悲傷。」

他轉了一圈,像是夜空下的夜鳥。生出羽翼一樣地笑。

「但我啊,是那種有衝動去用腳尖踩輾小動物的人喔,是那種會想在人家心口灑鹽的人喔,是那種看到母愛滿溢的孕婦時,想要割開她子宮,好奇摸索出裡頭小胚胎的人唷唷唷唷唷~ˇ]

「你真殘忍。這樣怎能當上管理人呢?我的弟弟。」秦極東嘆氣。

「所以,我才是業餘的魔物管理人啊,我的哥哥。」秦極東甜笑。

繁華奢濁城市之上,秦極東們彷若綿延上百層高樓的菟絲子般,向彼此,燦爛勾起了毒性笑容。

兩位秦極東之下,萬魔夜行。

fin

抽風作~用了15分鐘吧=     =

抽風就是.......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探究(天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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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泡泡

帕芭柏‧炙日生於完整美麗的銀月城。

她和玩伴們的童年生活閃著幸福虹彩,一如貴族孩子們天真噘嘴吹出的七彩泡泡。在抬頭挺胸的銀月城衛高傲看顧下玩耍、於獵鷹廣場上奔跑嬉戲。

唯一哭慘的一次,也只是因為玩得太忘我,一不小心迎面撞上巡邏的祕法守護者,摔在地上膝蓋破皮。幼小嬌弱的她被陌生刺疼惹得嚎啕大哭,小玩伴們圍在她身邊,沒見過血紅,都傻了。還是那金色巨大的祕法人偶接收到小高等精靈的哭聲,回轉過身,搖搖擺擺地大步跨來,蹲下時金屬大掌散發光芒。在祕法造就的人工能量下,那小小紅線一樣的劃傷很快消失無蹤,她和玩伴們愣愣仰望祕法守衛站起,之前被她撞到的金屬小腿處被衣服上寶石刮了道白色痕跡,卻還是那樣璀璨黃金的華麗、帶著設定好的柔軟無機質語氣說。

「沒事、沒事,哭一哭就會堅強邁步,銀月的孩子勇敢而無畏。」

她呆愣的藍眼睛還漾著水氣,於是靠在沒有離去的祕法守衛身旁,小帕芭柏哇地大哭,連黑藍色的漂亮辮子都被眼淚沾得濕潤。然後她抹乾淚痕,拍拍膝蓋自己站起身,揚高驕傲的小頭顱,向前奔跑,與玩伴們再次遊戲。

所以,日後成為法師中對祕法能量天生的感應者,卻對於天譴軍團揮軍而入毫無辦法的她,對於這諷刺的命運,也是找了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蹲下來放聲哭泣,然後拍拍膝蓋往前走。

所以,在他們一身血滿臉淚成為血精靈的時候、在他們唯一的王子遠離他們前往蠻荒外域的時候,在一切都已絕望的時候,女法師帕芭柏也能夠哭一哭,拍拍膝蓋往前走。

她堅強的身姿如盛開的黑百合凜然,對法能彷彿呼吸般輕鬆的掌控強大,永遠相信幸福便在命運不遠處等待的自信光芒,讓她年紀輕輕便能在銀月城的東南方研究所上層佔有一席之地。與資深導師引領學徒們走向未來。

但已經不行了。

太陽之井破碎如斯、造成祕法能量淡薄如斯。愈趨嚴重。

在夜裡,她掙扎她哭泣,可是每一分每一毫法術能量都以心跳為單位脫離她身軀。那是她的陽光她的水、她賴以維生的事物。就因為一個受蠱惑的人類將他們的魔法來源毀滅,她就要這麼生生地失去。

她受不了這個,不是這個。其他都可以但不能是魔法。

沒了法能,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還怎麼站起來向前?

所以說啊,幸福就是那孩童們吹出的泡泡。在最開始才是最完滿,然後就只等著破散成水沫。

那水沫細小,不似終於發狂的她撕開學徒身體奪取法能時,那流滿地面不停擴大的血泊。

滿嘴滿臉都是血的她,感受到燒灼一樣的疼痛。女法師那纖細的身體承載不了,於是那可佈能量便沿著她體表燃燒酸蝕,改變她每一寸卓麗外貌。

直至最後,她成為佝僂的醜陋鄙惡者,以渾沌的瘋狂佔領淪陷混亂的獵鷹廣場一方。她對於法力能量的渴求與強大連普通鄙惡者都顧忌驚恐,像是小蟲子紛紛臣服於她之下。她卻還保有半分的清醒與記憶,而那只讓昔日的高傲法師扭曲更甚。

憑什麼如此厭惡我,我的兄弟、我的姊妹?

就因為我對於那甜美的魔法有更高的天賦、因為我更貼近於它的光輝?

那對你們或許不是必不可少,但對我們來說,那就是天空與大地的全貌、我們的好友、愛人、靈魂的伴侶。

而我們只是無法容忍失去,無法在沒有它的世界孤獨存活。

那與你們不一樣,是嗎?你們這群存活在美麗泡泡裡的愚蠢生物啊。

那就戰吧、那就獵殺吧。你們不需要血液中的魔法,那為何不能給我們呢?

──難──道──你──們──不──知──道──那──才──是──我──們──這──種──族──的──所──有──嗎──?

曾經是帕芭柏‧炙日的鄙惡首領驅使手下的歪曲生物們,切斷每一個誤闖入獵鷹廣場的辛多雷子民氣管,如戳破愚蠢天真的透明泡泡。她要讓她同樣深愛法力能量的黑暗臣民與她一同活下去。理智告訴她的悲哀和狂亂的渴望能量交織成戚然輓歌,但是在那歌曲結束前,她要帶著她的鄙惡者們向前、向前、掙扎著到未來。到他們不用匍匐吸吮藍紫法力水晶碎片、不用徒手血淋淋地連根挖出血薊飢渴吞下的未來。

所以要殺多少往日的同胞,多年前的黑百合都會學著不要再去在意。就像是不再去注視某具定時經過她眼前的已發狂祕法守衛小腿上那久遠痕跡──細小的、曾經幸福的、現在難聽笑話一樣的白色劃痕。

她不再哭泣、不再在意。

「黑百合大人──我們綁回了那孩子。」

「那就去吧,享受你們的盛宴。」

嘴裡含吮猩紅血薊,她渾渾噩噩地揮手,想著那全身都是能量──雖然是聖光,但總是能量──那特別的小血精靈,至少可以讓她貪婪的臣民們吸取個兩三天。

他們會活下去的。那是她這鄙惡首領的責任。

而黑百合花──就讓它淪落到黑暗的最深淵腐爛吧。不管那曾經的枝株花朵有多麼亮眼光輝。

不管那泡泡上的彩虹曾經多麼炫了她的藍眼睛、曾經多麼、惹來她無憂開心的笑聲。 

 fin

說好的鄙惡者~(沒人跟你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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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烏雲

對他來說,窗戶外沒有陽光。


從玻璃透射而入的光線太過蒼白。那不符合紅髮牧師心中陽光的定義。那應該是──燦金的熱情洋溢的優雅的野性的,真要找個正確精準的詞彙來形容的話,可以說是──桑朵夏‧黎芙特。


這就是床上那血精靈的世界只剩下昏暗的原因。


瑞狄法德沉默地想,雙手十指交握,以一種矜持的緊繃姿態靠在前膝。


這就是他自己的世界被厚重烏雲籠罩的原因。他們已經失去了太陽......彷彿那比失去了他們的王子更糟。


對伊卡斯帕里斯來說,可能的確是如此。


所以對瑞狄法德來說,也就只好是如此。


瑞狄法德注視床被上被層層繃帶包紮、遍體鱗傷的友人;他覺得心頭都快被那片雷雨雲壓得喘不過氣了。


笨蛋。


他想著。


笨蛋。


而那個兩天前,全身是血從法師實驗所被送出來的、讓大牧師瑞狄法德拋下所有工作、耗費了全部心力、不眠不休治療的,才剛醒轉的工程學家,只是迷茫前視。面色蒼白得像是鬼魂。


披散一肩朱紅長髮的貴族安靜凝視兒時玩伴,他在等待。等待蛋殼破裂、薄薄碎開圓弧殼片掉到地面。等待他的反應。那會讓情況好轉的,不管蛋中是苦痛是歇斯底里,是絕望狂笑是哭號尖叫,只要這血精靈開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會是現在這樣一攤的死水橫陳、寂靜中腐爛。


但年輕牧師沒料到的是,伊卡斯帕里斯的第一個字、第一句話,是如斯沙啞,粗嘎,失水如杜洛塔乾裂貧瘠的土地,全然沒有記憶中那人呆傻開懷笑聲的影子,沿著裂痕空洞佈滿回音。那聲音病了、倦了、累了、受纏無力於瘟疫,奄奄一息。他被這乾枯嗓音嚇得幾乎驚跳而起,就像被烏雲上頭滾滾的青色雷電劇烈擊中。


「......她消失了,瑞狄。」


他的亞麻色髮絲友人躺在床上,繃帶纏在左眼上,死白層疊。


憔悴的辛多雷陷在柔軟符文織被中,空空蕩蕩的右眼透過他的身體,凝視向虛空。


那乾淨溫和的綠瞳子眨著眨著,彷彿鐘乳石滴落水滴般落下了淚珠。一顆、接續一顆,如絲線連著,晶盈的哀傷凝聚的透明寶石不斷滴落。


「再沒任何辦法了。再也不在了。她消失了。」


青年傷心哭泣,是沒有哀悼意味,純粹接受了悲傷哀痛的哭泣。天空中那不存在的烏雲旋轉成了暴雨、黑黑灰灰、向整個房間、朝瑞狄法德所在的這小小世界無情擴展包覆。壓得紅髮牧師快要在沉默中交錯至窒息。


是的。她消失了。你的陽光消失了。這就是你該接受的命運,這就是你已經接受了的命運。


瑞狄法德想著。背對窗外那熾亮得殘酷慘白到空虛的永歌森林明媚太陽。


但這不公平。命運啊,你雖然很合理,卻不公平。


你拿走的明明是他的陽光,卻讓我也只剩下陰霾的烏雲了。

fin

這是葬禮後的事情。

然後.........啊.......49我想來寫鄙惡者(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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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道路

 

他在三十二歲那年認識他。

嚴肅軍裝的金髮褐眼人類抬起頭,表情內斂而有禮,但是源自靈魂中的自信像是瓦肯星上太過少見的泉水一樣,無形而源源不絕,自他挺拔身體內的傑出心靈溢滿而出。他能清楚感覺──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那股驕傲站在世界中心點的氣場。

而這位企業號新任艦長正微偏著臉看他。然後青年──James Kirk的嘴角在那一秒勾起微笑,那弧度刺入Spock胸腔一如銳利熾熱的西洋劍,讓他肌肉皮膚骨頭都被熱力融化。

如果他是人類,他的身體必定會無可抑制的顫抖。

瓦肯人無聲深呼吸,他明白這代表,接下來的路,他們──人類與混亂之子、瓦肯與邏輯之子──他們的人生將並肩而行。

那認知的來源是不符合邏輯的,可是他明白,那絕對是事實。

 

他在五十五歲那年為他而死。

輻射的能量在他身體裡胡亂衝撞,造成破壞的痛苦。疼痛黑暗之中,他看不見。

可是他是瓦肯人。

瓦肯人是心靈感應者,他能感受到、呼吸一樣簡單的感受到,那個人類驚恐出現在不遠之處、透明罩層之外。是的、是的,散發亮眼燦爛光芒的金黃靈魂,只屬於一個人類、他的人類,這跟瓦肯的天空是紅色、Sktqq’oei星人是無性生殖、McCoy醫生的心智幼稚而不理性一樣,是宇宙中無可撼動的真理。

要是感激不是人類的感情之ㄧ,Spock一定會感激於命運讓他血管中留著瓦肯的血液。他已經失明、聽力逐漸衰退,但在最後他還能如此清晰感覺到他、他的艦長、他的人類、他生命中相伴而行數十年的靈魂伴侶。

他的血液正因放射在燃燒、所以沸騰在心口的,絕對不是幾乎令他哽咽的感激。

──Jim.

I have been alway ……and shall be yours.

所以帶著我的Katra──(不要想那是在醫生身上而不是屬於Jim,不要想那不是在Jim身上。不要想)

請你一如既往,像是能照亮宇宙的光輝溫暖,走向通往屬於你自己的道路。

 

他在六十五歲那年失去他。

只是千百艘新艦其中一次處女航而已,Kirk艦長是傳奇人物,三次五年探索任務的偉大成就,人人都想沾個好運。以人類的種族文化來說,符合邏輯,所以他並沒有為此特地趕回他的人類身邊。

直到Scott他們無法止住的眼淚告訴他,那就是唯一特別的一次了。

畢竟James Kirk艦長是人類,他只能死一次

悲痛把他的心燒成灰燼,像是他根深蒂固的邏輯隨那個金色人類一同殉葬。而感情、痛苦、屬於人類的那部份靈魂生生地清醒過來,前所未有地鮮活提醒它的存在。

沒有Jim了,再也沒有了。他失去並肩前行的伴侶了。從來沒有過這樣失去希望的時候(啊,對,因為他從來沒失去過Jim)Spock茫然四顧,甚至抬不起任何一點腳步。

即使身為瓦肯之子,孤身一人向前時,他依然踉踉蹌蹌、如常人般無助孤寂。

而他還有至少一個一百年得活。             

 

他在一百一十四歲時,與Savvik結婚。

她幾乎像是個人類,尤其當她以筆直視線,直接而不遮掩地注視他時。

雖然那不對,完完全全的不對(不該是黑色的──不該是黑色)

但他只是太孤獨。再也無法,單獨承擔這些。

Savvik的暖和溫度足以欺騙他。

Savvik站在瓦肯夕陽中時,頭髮被反光映得近乎金黃燦爛──對瓦肯人的視覺辨識色彩能力來說,那已經足夠模糊了。

然後繼續向前、向前,追隨Jim的願望(他從不稱那為遺願,即使那更為精確)──Jim想與羅慕蘭人達成和平。

所以Spock會繼續。

是的,他會。

 

他在一百四十九歲時,目睹母星毀滅。

年輕時曾經面不改色離去的偉哉星球,以肉眼能見的模樣崩塌縮小成蟲洞,直至吞沒自身、消失不見。

真正的,孓然一身。

他呼吸冰冷的空氣,顫然閉上眼睛。

在這幾十個小時之前,Nero帶著瘋狂報復笑容告訴他,這宇宙的James Kirk連出生都沒來得及就已死去。

羅慕蘭人沒能拯救自己的星球,但他在打碎Spock這件事上, 得到無與倫比的巨大成功。

因為Nero告訴Spock,他讓Jim死了第二次。而這一切都是Spock害的。

 

 

 

──Nero錯了。 

 

 

 

他在──不重要、怎麼會重要、一個生命體的歲數和Jim存在於這裡的事實相比一點都不重要!──這一秒,他再次見到了James T Kirk

James T Kirk。他唸誦。

音節通過喉嚨股動沙啞而出,捎夾隱藏的、眼前人類還不夠熟悉去聽出的激情。

James T Kirk

Jim                          

狂喜、純粹的快樂猛然鼓動起他位於腹部的心臟,狂亂跳得幾近劇疼、伴隨茁壯綻放的灼熱希望。

那久違希望足以讓他把自己靈魂的灰燼撿起來黏起來去幫助他的艦長,縱使破破爛爛、支離破碎,但那靈魂依然是他,他,半瓦肯之子SpockJames T Kirk艦長的科學官Spock,被孤單時光塵封太久的完美大副SpockJimSpock

他能幫助他金色的現在還太年輕的人類一臂之力、讓他可以走向那注定屬於他的未來。那將會屬於他和另一個自己、也是他曾與他的艦長一同走過的光明大道。誰都無法阻止、誰都無法抹殺、連宇宙都不能,因為他們兩人便是挺直腰,肩並著肩,自信站在這個宇宙的中心點。

而注視他與他相攜看向那最後的疆域、凝視金髮人類和另一個他相望而笑、勇往冒險之處、探索世界、締造一切可能的不可能的傳奇。

 

那足夠讓他滿足了。足夠讓他,自己走完剩下的道路。

 

fin

我喜歡爺爺。(認真)(那也不代表你可以寫虐啊!抽 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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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磁石

 

他的手根本離不開你。

你自夢中醒來一樣,在某天突然發現了這件事。

那一天平平常常,客人跟以往一樣做潮水樣來去,紅衣的侍女用帝王般氣勢支使客棧裡上上下下熱鬧又有序地忙活。而他手握狼毫小楷、龍飛鳳舞,忽地將肩膀靠到在旁擦檯子的你身上,動作那樣自然。

然後,你便驀地發現了,他老是待在你身邊。再接著,你忍不住開始悄悄留上心來,像懷裡揣著團秘密似的。

他在起床時,會賴在你身上蹭臉,彷彿把你衣衫當手巾似的。自喉嚨咕噥出的聲音含糊黏膩,男性少見的清亮音色低沉下去揉成一團的慵懶性感。像貓。

他會把頭靠在你身上吃早膳,背倚在你肩旁,低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米粥,嘴唇上方一痕白湯淡跡,最後總被你無奈拇指抹去。你指間濕漉漉的,但指腹下勾笑的唇畔,非常柔軟。

他習慣拉著你去批帳本,然後不知不覺,你回神來,便只見他不是窩在你胸前、不是與你背貼緊背,就是趴在你腿上,用你大腿當桌案奮筆疾書。墨硯擱在一邊,黑澤檀香繚繞,藍皮織缝的帳簿散落堆疊在你皂靴附近,紙頁被午陽暈得泛黃、墨字映金於上。而你指尖埋在他烏亮髮裡,梳貓兒一樣有一撘沒一搭地順,呼吸安寧又靜謐。

他同你一起上街時都緊牽你手,從不避諱路上行商目光。細窄腰帶垂掛天青玉串晃盪於深藍衣袍間,若是冬天還會襯上狐絨毛皮披風。不需再服藥的掌心傳來溫暖,偶爾會惡作劇般彎指摳你敏感手心,惹你背脊不設防地倏然一僵。牽手時皮膚貼皮膚、骨肉近骨肉,像是你們藉那碰觸而成為一體。你每次想著,便會苦惱般斂下鴉黑長睫,但也,什麼都不說,就只是與他並肩走在鵝毛白雪的街中,沿路足印綿延。

他在入睡以前,老是把臉深深埋進你頸窩。有時輕柔以唇碰觸你耳朵後方肌膚,有時挑撥一樣順沿琵琶骨啃上咬上,最後一個吻。不是落在你眉眼邊緣,就是纏綿上你無語的唇。專注凝視你時,睫下的眼眸閃晃水光,眼角好似鍍上了道魅人銀線,他手摸索著向下,指頭一點一點勾上你的,掌對掌、十指交纏。

像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手,不要放在你身上。

你默默留意著,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偷偷藏著掖著想,不過,反正他也不知道你心裡頭在轉著什麼,不是嗎?

直到有天,另外兩個小二拿兩塊不知道哪來的磁石扔著玩,精準投器手法會令一般〝名家〞自嘆弗如。可不管如何扔,那磁石總會滴溜溜地轉,然後向彼此飛去,不撞在一起粘著就不安窩,跟他的手一樣。

你見到懷中的他睜得圓溜的眼正盯著你看,才察覺剛剛似乎不小心把心底話說出了口。卻見他笑得古怪,藍色衣角翩翩。

黑黑。

他話中有藏不了也沒意思要藏的笑意。

你的手,又在做什麼呢?

你低頭一看。

你的右臂正攬著他的腰,習慣自在。

而你的左手與他牽在一起,就如天地間,再沒其他更自然而然的姿態。 

 fin

 好啦我承認我就是來用砂糖溺死你們的。

 有回應的話,會讓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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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碼表

 

 

還有三分鐘。

A平靜低睫,凝視手上那高科技人造物顯示的數字持續減少。那目光一如數千年前古波斯人注視金色的沙漏、東方民族望著日晷尖長漆黑的影。那是看著被物化的時間、安寧感受那抽象無情女神抽離薄紗長衫離去的神態。看透了遠方與未來的淡漠眼神。

在碼表來到兩分鐘時,A想到了J的微笑。

孩子氣而狡黠的藍色眼睛,玻璃一樣遮蓋住底下的久遠冰原。

他們眼中都有永不停息的風暴,冷酷一如南極凍地,而且沒有污染造成的紫外線能融解。天藍和玉綠之後都是獸性的殘忍嗜血,也許就是因此、因為他們嗅到對方靈魂後的事物,才會從伊頓中學時的年少一路相握相咬、糾纏至今。

只是J笑的樣子比自己熱情多了,宛如地中海酷夏陽光。即使他們骨子裡的無情無義是一個模樣。

碼表跑完了它的六十秒。

A開始想著J的溫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A的祖先來自以嚴酷氣候孕育了凍土上駕馬殺戮戰士的冰冷俄羅斯,他總覺得,黑髮探員的體溫比自己高出了那麼些許。

那些許就足以在床第間將金髮男人融化。

誰叫人類總是傾向靠近溫暖?

用布條擦拭槍身,A想著,優雅手指無意識愛撫過伴隨自己數年的配槍,金屬在夜色中冷冽。

A也是人,所以也會渴求同伴。雖然就他跟J的情況來說,他們同時也想撕裂彼此。那是天性、無可避免的天性。

而那也讓專屬於對方的火熱溫度,更加誘人甜美。

剩下三十秒。

A曲起膝,讓長腿抵在山洞中的岩石表面,方便自己彎腰繫緊黑亮長靴扣帶。火光在旁跳躍,而幾個小時前點起火的男人正在想同儕的聲音。

A

他老是這樣喚。

AAAAA……

用調皮的、愉悅的、無奈的、驚嚇的、懇求的、慾望的調子說。

J喜歡一直喊他的名字。每一句每一詞,像是把他的名當成了什麼口頭禪或語助詞(A應該為此送他一顆子彈,但這些年來一直沒實行)

A。

他知道自己不會承認,男人低沉聲音有時是那樣的蠱惑人心。接近溫柔深情。

還有十五秒。

A閉上眼睛,試著想像J就站在他面前。笑顏和身姿生動無比、一舉手一抬足都是氣得他咬牙的沒心沒肺。黑髮下的藍眼就如天空映射而入,臉孔是拉丁裔的俊美,薄薄嘴角邊一個漫不經心風流弧度。

接著,那模樣慢慢淡出了,被模糊、被暈開,逐漸成白──

「嘿,A。」

金髮男人面無表情睜開眼眸。

頭髮凌亂、渾身草屑,和大大小小流血的傷。J半身靠在岩洞口,朝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渾身悽慘。

「剛好趕上時間,J。」豹子般的男人站直身,黑靴踏過山洞土地直向好友,把人攬緊了攙扶進來:「麻煩你下次不要這麼準時,行嗎?這樣接應的人很難決定要不要再等下去。」

「我沒料到他們有20支衝鋒槍。」黑髮男人嘆氣,將體重交給夥伴,然後在瞥見碼表時吹了聲口哨。

「哇喔,3秒!」他笑了起來,手摸下巴,又因為碰到傷口咧了下牙:「……這次我一定要讓上頭給我一個月的假。說真的,A,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這個季節的加勒比海有非常多比基尼美女……」

A拿白眼瞪他,毫不留情把急救包中的消毒水淋上J鮮血淋漓的背部,引發友人受古老凌遲刑罰般的慘叫。然後他挑眉看火光下奄奄一息貌的J,難得笑出了聲,笑容既溫文有禮、又帶了惡作劇意味的愉快,和無情冷酷一點都扯不上關係。

彷彿剛才,在碼表倒數的終焉,金髮男人沒有在大腦中給予同儕最後的緬懷。

 

沒有準備從秒數歸零後,徹底遺忘那人一般。

 

FIN

不忘記的話,很難工作的。

A是有理性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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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竊笑

 

 

To  LW 

 

收了個學徒。 

LL

 

To LL 

好棒! 

需要我為你開個慶祝派對嗎?我們可以邀請小托尼!什麼時候能去看看這孩子?可愛嗎? 

LW

p.s別再去威脅泰利拉先生*了,他對我很好的。 

 

To  LW 

是個死小孩。人類。

嘖。

LL

p.s   不要辦派對。絕對不要邀請托爾尼索。

p.s2  我從不威脅血精靈。

 

To LL

加油,當老師不是件簡單事。我會陪著你,放心吧。

LW

p.s那泰利拉先生的貓是怎麼回事?

 

 

To  LW

是全世界的小鬼都莫名奇妙,還是人類種族本身的問題?這小子老是黏著人很煩。

你最近還常常迷路嗎?和虛無行者訂契約了沒?記得不要亂跟陌生人走,不要再撿任何地上的東西吃。

LL

p.s我從沒見過那隻白斑點黑貓。真的。而且反正只是他的貓得了〝見到小鬼就歇斯底里症候群〞,又不是他本人。

 

To LL

你現在才知道小孩的性子?小時候的你也一樣啦。

LW

p.s小托尼剛看了你的信,說你愈來愈像老媽子了。

p.s2別讓泰利拉先生本人也患上這病了,要乖。

 

To  LW

我才不‧一‧樣,拉夫。而且容我提醒,那時候根本就是我在藏匿你,你這個拿野草偷換食物的笨賊……

在外頭小心點,敢讓我去救你,我以後就乾脆直接把你綁在腰帶上好好看著,聽見沒有,我可是說到做到。

LL

p.s托爾尼索,我沒允許過你看我給拉夫的信,折起來放回去!

p.s2拉夫,我怎麼覺得你每封信後頭都在偷笑……

 

 

To  LW

該死!今天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小鬼老是盯著我看了。他想壓倒我,他竟然想壓倒我!

……拉夫,我需要你的歌來止頭疼。

LL

 

To LL

哎!真的呀?這孩子真對你有意思?

那他人怎麼樣?你喜歡嗎?

LW

p.s哇哇哇哇哇!這種心情好像要把孩子託付給別人了……有種新奇又興奮的感覺耶!

 

 

To  LW

我不喜歡他!不‧喜‧歡!那根本就是個小P孩我怎麼可能有什麼喜歡啊!你新奇什麼興奮什麼!為什麼連你都這樣,拉夫!!!

LL

p.s拉夫……我聽到你在羊皮紙後的竊笑聲了!

 

 

To LL

所以你真不喜歡?可是我看那孩子對你挺認真的……是個好孩子呢。

LW

p.s我沒竊笑。真的。

 

To  LW

你看到他了?

……你到暴風城了對不對?為什麼你背著我跑去看他,卻沒來探望我?我才是你的學徒吧!拉夫!

不喜歡,真的。你別想再ㄧ次把我推給別人,然後一個人跑掉,聽見沒有!

LL

p.s竊笑。就是竊笑。你有。

 

To LL

別生氣……今天就去找你好不好?乖。

LW

p.s好吧,我是笑了……但你又不會對我生氣,對吧?

 

To  LW

別得意忘形,拉夫。現在把你臉上的傻笑收起來。我不是小孩了。

LL

p.s來的時候唱歌給我聽,我想要。

p.s2……你知道我的答案。

       

 

fin

不知所云的東西.......只是突然好想寫信件體/簡訊體~

師徒間的對話,還有偷偷在撒嬌的大魔王XDDDD

*泰利拉:銀月城術士訓練師之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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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飲茶

 

潑墨至天幕而成夜色。

月如融銀。

天下第一棧於江南巍立,暗藍繡雲的布幔於門外垂簾,表示業已休憩。街巷兩旁俱靜。

客棧內,大多賓客入睡許久,也有部分宵小、或是密論之人尚未熄燭。或暗或光的窗影,遠遠看了,交織成一幅黑黑橘橘的綿密織布。倒映上客棧後院的小池水面。

池旁有小亭。

亭中有二人。

茶香漫溢。

「好久不見。」中年男子的聲音輕聲而溫柔,蘊著暖意。

「你還敢說?」相較之下,年輕得多的少女嗓音惱了些,帶些女兒家任性調兒:「林大武人,可真偉大哪。無聲無息便去了遠北地方一趟,說也不用說一聲?還一次去了近半載,是在那兒拐到漂亮媳婦兒了嗎?」

「我的好聆兒,妳別生氣。」掌握義軍大權的首領苦笑,連忙送上包特意尋來的上好茶葉,討饒似的:「我那不都是為了百姓嗎……胡支那兒突然傳來風聲,我才急著去探探啊。」

他對面藕臂撐臉、俏目不悅的女孩兒頓時一個瞪眼過來,那宛如火舌張牙舞爪的生氣模樣,像是連衣裙上的牡丹艷紅都給灼了。

「百姓百姓,又是百姓!你什麼時候,才能不在我們每一次談話裡頭,都加上百姓二字?真要等你為這社稷死了才行?」

平凡樣貌的男子沒接話,也沒因紅衣少女的口無遮攔發怒。他瞧著她,只是有些苦惱的笑。

又飽含縱容。

像是會一直寵著她、寶愛著她似的。

像是那時,遵守了她和他十幾年前約定的模樣。

他從不騙她,從不拋下她,也從不、不去將她仔細放在心上、縫在肉上、刻在骨上。

因此,聆兒噘了噘粉唇,心中再怎麼惱怒,仍是先一步放桌邊男人一馬,轉開視線。

她又給他傾了杯茶。

茶水自圓壺身細壺嘴中流出滑下,透徹又琥珀般明褐。

子時的小亭灰淺影疏,遠方打更役夫響聲漫過客棧白瓦牆。

聆兒與林大武人啜飲熱茶,在這初冬之夜,陪伴於彼此身畔。

只是雪花開始落下。

 

FIN

就是林大武人說要帶一干小孩去妓院的那晚~

然後郇英生氣了X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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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火把

 

銀月城有一位年輕的紅髮將領,他的下屬都知道,〝火把〞這個詞,是長官的絕對禁句。(事實上,在他的軍隊裡甚至以〝那個〞來代稱火把、〝這個〞則代稱火炬。順提一句,辛多雷酷愛的猩紅布料是禁止品,也奉勸各位新進士官不要配戴紅寶石或是紅玉。不,就算是你的情人送的禮物也不行;對,我們知道閃光的血色紅寶石可以保佑你招架住敵人的攻擊,但它真的、真的沒辦法保佑你活過長官的怒火,謝謝。)

眾軍官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位血騎士對於〝火〞開頭的字眼如此深惡痛絕。有些軍官甚至猜想,會不會是長官討厭自己的髮色。

但他們想錯了。相反地,這位將領對自己那宛如火燄朱紅的長髮非常滿意,畢竟,那傳承自他敬愛的父親。

他只是厭憎那個小時候以〝火把〞來形容自己引以為傲髮色的傢伙。

那個冷冰冰的、卻和他爸爸一起霸占了他父親的傢伙。

那個貴族的恥辱。

那個金髮實驗品。

 fin

百題02裡的孩子~紐帶第三部會出來

算是.....術士彼此的天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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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崩塌

薩滿一直明白,自己的個性其實更像是戰士。
作為薩滿學徒的那個時代,戰鬥練習時,常常在對手把圖騰插入土中以前,她就已經扛起手上圖騰往對方臉上〝貓〞下去。每次她的老師都吹鬍子瞪眼(如果獸人有蓄留像是人類法師那種長鬍子的習慣,那這句話就不只是比喻意義了。),邊把另一學徒塌掉的鼻子弄出來,邊痛罵她一頓。(但是,當然,另一個輸掉的傢伙會被罵得更厲害。這就是獸人。)
不過似乎元素們都很喜歡她這樣幹。大概覺得超級好玩。
於是,受火焰、暴風、怒水、震地幫助的她,自然成長得更為暴力了。她能令周遭的事物破碎、她能撕裂、毀壞,自然而然代敘元素狂暴可怕的一面。
然後暴力到,沒有人膽敢與她組隊的程度。
所以才會被老薩滿訓練師扔到銀月城去,美其名為和平交流,實為受各方控管。
所以才會遇上她八個夥伴。
有比她強的傢伙(那個強大聖騎士)、有令她膽寒的傢伙(那個術士模樣的生物)、有讓她也不得不服從的傢伙(碎碎唸的牧師)、有她無法理解的傢伙(腦袋有問題的盜賊)、有她不忍下手的傢伙(淚汪汪的獵人)、有她完全不想館的傢伙(兩位黏在一起的牛頭人)、還有她絕對不會與之為敵的朋友(她親愛的、重要的姊妹)。
薩滿是傾聽元素聲音而存在,既然她只聽見兇猛音色,那麼自然地,她手中只握有毀壞之力。
這令眾人害怕,但他們不明白,握著力量的獸人是她。
而那八個人能夠明白她為何明明是薩滿,姿態卻宛如戰士。同樣的,他們都有她無法理解之處,但她也能明白他們。
所以剩下的問題只有一個。
在她與他們一同向前的方向,究竟將會有多少愚者會被她輾壓而過、崩塌殆盡。

fin

第一次寫薩滿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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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雕像


     前方又走來一隊夜巡衛兵,光亮鎧甲閃藥,驕傲抬頭挺胸巡邏治安。
    法袍旋動,勒特雷克踏著布靴迅速閃身,安靜隱到石柱之後,待那隊巡邏者走後,才又轉過身,匆匆跑向反方向。
    達拉然城優雅華紫,無數尖塔自石磚刺入蒼穹。塔頂幽藍魔法水晶連成千千百百光點,呼應上方宛如無底深淵的漆黑天空。玉白地磚點點明亮,綿延成城市的路。
    年輕的高等精靈學徒無聲在深夜街道上奔跑,神色緊張。黑色的髮與烏鴉似的袍一同奔揚在背後,迎風而動。最後,滿頭大汗的黑色學徒轉過街角,終於發現他匆忙尋找的目標悠然站在眼前不遠處。
    他二話不說,將手上的食物籃用力砸向對方的頭。
    本來正呆呆仰頭望著雕像的對方展現驚人的本能反應,轉過身便下意識把〝凶器〞踢飛──然後在看清楚那是什麼時,又眼明手快把空中籃子撈回來。
    「唉!嚇我一跳!」被襲擊者鬆了口氣般眨眼,神情無辜,手捧竹籃看氣喘吁吁的勒特雷克,疑惑:「小勒特?你怎麼火氣這麼大?」
    「你──你給我跑到哪裡去了?!」少年勒特雷克憤怒叫道,氣勢洶洶跺向對方:「不是說過要跟好我的嗎?你知道半路上發現你不見,我有多緊張嗎?!」
    「啊……那個……」右手指尖刮了刮臉,銀白色長髮編成長辫的那人心虛偏過視線:「達拉然很漂亮嘛,一不注意就……」
    「你再這樣,我下次就不帶食物給你了!」若是其他認識勒特雷克的人,見了黑髮少年這副模樣,定會為那張臉上的鮮明惱怒吃驚不已:「還以為你被城衛隊抓住……今晚回去給我反省、反省!拉夫!」
    拉夫維帝望望新收的草藥學學生氣鼓鼓的表情,反而像是覺得很可愛般笑了笑:「好~我一定反省。」
    「反省以外,還要保證以後不會又做出類似突然消失的行為了。」勒特雷克撇撇嘴,伸手接過食物籃,裡頭的達拉然芥末散發出辛香料特有的氣味。他氣惱:「嚇死我了……你以為城裡的衛兵都是吃飽沒事幹的閒人嗎?裡面至少也有幾個有實力的,連我遇上都得躲快些的傢伙,你竟然還──」
    「哇喔!是蘑菇燉肉!」拉夫維帝看著籃子裡豐盛美味的菜餚,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你──拉夫!」平日作威作福的黑髮少年頓時被氣得咬牙切齒!
    乾脆把手上籃子推到那人胸前,他轉頭就走,並朝旁深呼吸,告訴自己他的老師原本就是這副德行。而且若不是拉夫這喜歡美食的個性,幾年前,他也遇不上半夜偷跑進達拉然找食物吃、宛如闖進果園偷水果的果子狸的、仗著自己靈活身手就到處亂跑的沒神經達拉然偷渡客──去他死亡之翼的XX的拉夫維帝!
    「小勒特,不可以說粗話。」跟在他後頭的銀白辮子精靈歪歪頭,用一種師長的口氣說道。
    「我沒說,只有想!」勒特雷克火氣未退,直視前方快步走,這才想起什麼:「你剛剛在幹什麼?為什麼忘記跟上?」
    兩人漫步在月夜下,一前一後,影子映在地上。而夜半時分,即使自信腳步安靜,但黑髮學徒仍然有些警惕四周。若是被衛兵當作可疑人物抓到了,可不只是他丟臉,連他所服侍的殿下名譽都會受到影響。偏偏後面那笨蛋老師不知道啥時又會被什麼東西吸引了注意力,這可是大大不妙。(好吧,就算拉夫的確動作俐落、躲藏速度一流,可是那又如何?誰說沒有萬一的?若是這傢伙被抓進城牢裡──他想都不敢想那後果!)
    「剛剛那裡有好幾座很漂亮的雕像呀。」他身後傳來拉夫特有的一種愉快悠閒的嗓音:「真美,彷彿真正存在似的。裡頭有位卡多雷女性特別美麗,如果真的是活物,不知會多麼美麗動人啊?」
    「喔,那座雕像喔?」勒特雷克在腦內搜索了下,想起相關資料:「說不定你真的能得償所願,去看活生生的版本。那雕像的確是比照本人雕塑的──你有聽過嗎?泰蘭妲‧風語。」
    他們的足聲都太過靜謐,所以黑髮的年少高等精靈不知道身後的老師瞬間停了腳步,仍渾然不覺地說。
    「那位泰蘭妲很有名的,是卡多雷的大人物、和瑪法里恩‧怒風齊名的大牧師。聽說本人真的很漂亮。」勒特雷克突然一頓,發覺不妙。拉夫這性子,真到了那樣尊貴的人物面前,鐵定會闖出不少禍……不行,還是快點讓他打消主意比較好,於是又急忙補上幾句堪稱毀謗的話:「不過,她也好幾千、好幾萬歲了,根本就是老奶奶級的女人了!大概也沒那麼好看啦!」
    「……其實是挺好看…….」
    「嗯?拉夫,你說什麼?別想著去看她了,幻滅是很慘的。」回過頭去,勒特雷克卻見那長髮如祕銀的男子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月光彷彿銀砂散落在他修長身軀,寂靜區隔,看不清面容。
    「……拉夫?」
    黑袍法師學徒站在街道的一頭,隔著黑夜,喚另一頭的白銀影子。
    聲音很輕,但他的草藥學老師像是第一次聽見了聲音,偏偏頭。
    拉夫維帝發出低低的笑聲,抬起臉向他舒顏而笑。那是緩和的、溫暖的。卻令勒特雷克既安心又討厭。彷彿他們之間隔著很長很遠的距離,無關空間。
    彷彿這男人,就只一直把他當個孩子。
    於是他跑了回去,腳步聲清脆明亮,撕開無形事物一樣,然後學徒緊緊抓住老師的手,將銀白長辮子的高等精靈拉著前進。
    一前一後奔跑在達拉然紫色與白色的街道上,上頭夜色黑暗乾淨,星子滿天。
    而他們,離後方那永恆嚴肅,凝望遠方的女夜精靈雕像,也愈來愈遠

FIN

阿克蒙德還沒來過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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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告別
A
她第一次和他告別,是作為新任精靈遊俠,奉王之命前往出生地外探險的時候。
「再見,拉夫維帝。」她柔軟的手掌貼上情人臉頰,銀白馬尾的男性法師亦眼神溫柔,接受她輕輕湊上的吻:「我愛你。」
「我會等妳回來,我愛。」她的伴侶偏偏頭,恬靜捎帶學者的知性,親吻上她手心:「我也愛妳。」
B
然後她闖蕩了整個艾澤拉斯,為此目眩神迷。
他週遭所有的高等精靈都無法諒解,她怎能每每回來一段短暫時日,又拋下他孤孤單單、轉而投身向王城之外的天地。但他只不在意地笑笑,繼續他的法師研究;而她也笑笑,在短短回城、窩在她愛人懷中的轉瞬時候。
「不管我走得多遠,拉夫維帝,我總會回到你身邊,直至我死去。」繡花被縟間她低頭吻上伴侶柔順的銀髮,盯著那天藍色眼眸笑得乾淨:「我只屬於你。」
她是飛出的鷹,倏地遠去。墨黑髮絲迎風飛散,無法被任何一雙手緊握。
可是。
「我知道,」她的愛人溫柔笑,他知曉那只存於他們心中的秘密:「我自然知道。」
她走得很遠、很遠,但彷彿一回眸便能見到他的笑容。
C
遠離王城、一個晴朗的午後,她的遊俠同伴一臉陰霾走來,傳遞惡耗。
然後趕回王城的她,僅僅見到一個外貌不到六歲的孩子,抬頭望向經歷長途旅程、披風滿是塵土並凌亂喘息的她。
那身軀沒有任何法力能量。
那天藍眼瞳是令精靈遊俠心碎的純真溫柔。
她跪低下身,平視孩子的眼睛。
「我回來了。拉夫維帝。」
「歡迎回來。」銀白長髮拖至地上的小孩碰觸她美麗臉蛋,熟悉的溫暖:「我愛,別擔心,我們還沒到時候永別。」
「是的、是的。」她也勾起笑,在眾多精靈眼下,戴著厚皮手套的指尖覆上愛人小小的手,柔情纏婘:「感謝神靈,時間將會把你帶回給我。」
D
百年一瞬。她一樣走了又回。
時間沒有將記憶中那法師帶回給她,但卻送了她一個遊俠愛人。
「連命運都膩煩了我們一直向彼此說再見。」她笑著抓住他也開始磨出劍繭的手,去感覺那與之前有何不同。
他們並肩站在王城大門之下。
「這次該說什麼呢,我愛?」
她的伴侶笑著,銀白的髮猶如水面上的月光。
而她愉悅眨眨藍色的瞳。
「走吧,拉夫維帝。」她大膽地在人來人往的城門前踮起腳尖,親暱靠向愛人尖耳,悄聲耳語:「我愛你。」
「我將與妳同行,我愛。」他的微笑一如當初每次告別之時,她知道,因為距離啊,從不、從不代表任何事物:「我也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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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們走得多遠,拉夫維帝,我總會在你身邊,直至我死去。」她笑得如行走於大地上的風:「我只屬於你。」
「我知道。」他也笑,與他的愛相隨而行,銀子般的眼睫下清藍眸子溫柔而年輕:「我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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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時光流轉,他們終究明白時間將只作用於他們其中之一。
而終於一天,在有生之年深深愛過的她履行了所有的承諾。
「再見,拉夫維帝。我愛你。」
面對她平靜甜美的笑顏,曾經是法師的他、現在為遊俠將軍的他,終於也說。
「再見,我愛。」
他這次不再笑著告別。
fin
要來控制自己寫點別的了.......都是拉夫好煩(被死騎砍)
啊這位是拉夫的正妻(多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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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市場

烈日當空。

台上跪著一整排男女老少,或多或少赤裸身子。有些面色骯髒惶恐、有些已埋沒於絕望,只凝望西方,渴望在成為異國卑賤奴隸之前,將家鄉深深印於眼中。

破空的鞭打聲。

奴隸商喝罵聲。

市集裡充斥不知屬於人抑或是牲畜的汗臭躁味。坐在圍成一圈一圈、交頭接耳地笑嘻嘻交談生意經的買主中間,服飾華美的高大男子哼了聲,嫌惡抽抽挺直鼻子。旁邊隨侍立即察言觀色送上薰香手巾。

旁人見他相貌英挺、神色慵懶而不怒自威,又自己在賣場霸占了塊地、鋪上胡支華麗毯氈、擺上銀盤乘的瓜果、帶上絲綢緞衣的美妾。一付享受齊人之福、美食好酒的奢華模樣,都紛紛咬著耳朵,猜是哪戶大商賈來到這黑市要買幾個好奴隸,卻也不敢造次靠近、上前攀談。

上頭的奴隸販子亦有意無意望過來,邊喊著價,邊貪婪謀畫著要如何在這條自己跳出水面的大魚身上挖出好處。但隨著幾個算是姣好或健壯的高檔貨脫手,這大魚卻連氣泡都不吐一個,販子也有點沉不住氣了。他做這生意向來講求的就是快,尤其是在中原這裡,操弄這犯國法的活兒,就是能多快脫手便多快脫手,管這兒是不是中原最大的黑市,他從來不覺得哪裡是真正安全的。

快些賺到老本、發他一筆就走。奴隸販盤算,頂多再把這群新鮮貨趕到胡支北方去賣,那兒最近雖然亂了點,也總比中原這不給人做生意的地方好。若不是中原商賈出手闊綽,他也不會每每搞到好東西,就先跑天子腳下邊關城一趟,這可都是在虎鬚上撚著的活計啊。

又瞟了下頭那位百無聊賴,一付通通看不上眼的大爺。奴隸販咬咬牙,回頭掃視一圈貨物,突然眼睛一亮,手抓過去,把一個抱著孩子的青年拉出奴隸列。

青年驚喘一聲,手上那五、六歲的男孩摔在地上,大哭出來,給後頭另一個年紀較大的奴隸女子慌亂攬回行列。另一頭,著急向孩子喊了幾聲,幾天沒好好吃飯的青年仍被摔在台前,沐浴在周圍打量著他瞧的買家目光中。線條優美的身體顫抖著、卻維持尊嚴似的收起下巴,握緊拳頭。

待奴隸商邊大笑介紹,邊把那頭色澤燦金,但因數天奴隸生活而打結凌亂的頭髮揪起,沐浴在眾人目光中的變成了那青年沾塵可不掩其妍麗的面容。牙齒緊緊咬著薄紅下唇,金髮的西炎青年發顫地被迫袒露白蓮般上身、凝玉長腿,彷彿天空純色的藍瞳也赤裸裸暴露在幾近百人的商賈眼前。

下頭的買家嘩然,奴隸商不無得意地微笑了。偷著斜眼瞥去,果然那英武富商也挺直了腰,灼灼凝視這邊。連身旁嬌容美眷也不看一眼。

底價開在百兩銀子,果然很快如商人所料,很快便破了千。畢竟是難得一見的頂級貨,搶最兇的自然是中原各處的老鴇們,一個個眼發綠光,恨不得跳上來用錦帕把這貨包了就帶回去調教調教,看能不能端出個名聞天下的紅牌小倌。

奴隸販子卻不時望望那條大魚,心底有些發急。他忙活中沒見到手裡抓著的金髮貨物也看見了他心中大魚,藍眼閃過一絲希望激動。

終於,有個砸出五千兩銀子的傢伙震壓全場,得意洋洋地笑得如得志小人。

而當然,不負奴隸販所望,那大魚冷笑著,從容站起身。接著一個漂亮的輕身功夫,大魚便跳到了木台上。甩手就是一整疊白花花銀票到他臉上,而全場人士看那瀑布般的銀票量,立馬死心一片,五千兩仁兄更是眼睛一翻,氣得一口氣哽住,大罵起這程咬金。

仔細凝視跪在腳邊的金髮青年,富商無視青年祈求的眼神,氣定神閒向奴隸販子再三確認手續無誤,這青年的主人的確從現下開始是他後──英挺男子悠悠自懷裡掏出個筒子一拉,煙花噴上天空帶起數條煙線。

官府兵馬宛如降下的巨雷,挾天威鎮壓了這不為朝廷法令所容的髒亂市集。

奴隸販子在被上枷之前,怎麼也想不透,大魚怎地突然變成了大老虎,狠狠把他們一口吃得精光。

他也想不透,那英武富商──或說是,天朝的凜號王爺──為什麼要在他被押下前,惡狠狠伸手折斷他兩臂骨頭,令他慘叫出聲。

不過,奴隸販子不知道的還有一件事。

當他被帶下去後,在經歷過一片兵荒馬亂,仍跪於凜王腳邊的西炎人努力站直,透明藍的眼眸率直表達感激,他身後的眾奴隸也歡天喜地感恩載德的時候,凜王卻抓起金髮的青年,把人扛到肩上。

被擄來販賣的西炎邊關人們驚恐莫名,卻聽高大的王爺冷笑。

「你們自由了,愚民們。滾回你們的西炎去。」天子麾下大將、世封凜王、與皇帝同姓司炎名含威的男人收緊手臂的力度,把西炎青年死死壓制住:「你們可以離開,可是這人是在我發兵之前買下的,該辦的手續該給的銀兩,我半項都沒落下──所以他已經是我的了。」

霸道的王爺宣布向青年的同鄉村人,也宣布向扛在肩上、那滿眼驚惶的青年;那他在微服晃至邊關時時常遇見的、他注視了許多時日的青年。

司炎含威一字一句,凌厲目光緊鎖被禁錮住的、無助瑟縮且惶然不解的那人。

「從現在開始──我擁有你,柳丹。」

 

fin

凜王跟柳丹,雖然不是初相見>vO/+

啊哈哈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以為被好朋友救出來但卻被好朋友抓回家的故事(啥鬼)(就跟你們說凜王是幼稚小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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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第三帖了......開學囉!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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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沼澤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