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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邀請?」

夏季的杜洛塔炎熱如昔。上是永遠晴朗過頭的藍天,下是遠遠望去有如火燒的深紅大地。在這中間,一抹華麗燦金般的納西瑟斯挑高修得完美無暇的長眉。血傲軍團的白金水仙花疑惑打量眼前風塵僕僕的冒險隊九人。

「我沒聽說最近有什麼宴會邀請外賓啊。」

如果有的話,他早就預約好銀月城美容院作美白了,哪還會站在這裡跟這群人講話?嗯?問他美容院為什麼要註明是銀月城的?

廢話!難道要他去給不死族做臉嗎?那些被遺忘者美容師連下巴都沒有啊!

「我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牧師也皺起眉,遞上的確蓋有血傲軍徽的珍珠白卡片。上頭寫明了,請九位隊員到奧格瑪血傲駐紮處赴晚宴,並附有軍團長簽名。任何委託人──包括無良商人哥布林──想要委託任務,都得看在這軍徽的份上先緩緩。

「嗯,算了,反正有軍團長簽章,你們就進來吧。」確定軍徽上的確有防偽記號後,血精靈法師聳肩,擺擺雪白手臂:「另外,聖騎、術士。」

「是?」黑髮盔甲騎士回頭,兩位血精靈都停下腳步看納西瑟斯。

「你們……」法師用力擰眉,上下評估:「……是不是曬黑了?冒險照太多陽光了對不對?過來,我把野外美白秘方告訴你們。」男血精靈不悅哼氣,對不大重視美貌儀容的同族很是恨鐵不成鋼:「給我聽好,你們兩個──我們辛多雷不管走到哪裡,都要是最驕傲美麗的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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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冒險隊暫時分開遊覽。

獵人帶上泉爪山貓,興奮探索平時不常靠近的軍團之地。

他東瞧瞧、西看看。開心衝過轉角時撞上另一位牛頭人獵人。

「哇!抱歉!」一看才發現是個女孩子,他結巴道歉。

──這是什麼少女漫畫劇情啊?!

「沒關係。」對方晃了下、站穩,寬容笑著瞟他:「你是新兵嗎?沒見過你呢!」

「不,我、我是受邀來的……」小紅牛羞赧對異性一笑,好奇看向牛頭人女孩的寵物,想知道那隻雪白大型貓科動物是什麼。

突然,獵人一僵。

「啊哈哈……我突然想到事情,先走了!很高興認識妳!」乾笑著,紅毛牛頭人趕緊揮手。

然後──暗暗使出吃奶力氣,拖走眼神閃閃發亮、準備照慣例挑戰不同物種戀愛的小泉泉。

杜洛塔陽光下,牛頭人少女愣愣目送火紅影子跑掉,摸摸自家寵物柔軟白色長毛。

「蒂娜,我們遇上怪牛了呢。」奧格瑪太陽果然太毒了,姊姊在這裡工作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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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薩滿?妳還好吧?臉都青了!」

「獸人臉本來就是青的……算了。法師,借我抱一下。」

「怎、怎麼了?」

「心靈安慰……」

「發生什麼事?妳不是說要趁來軍團的機會,去找個好男人嗎?」姐妹抱抱秀秀中。

「我有去找……結果看到了一個看起來人不錯,帶著隻獅子的獸人獵人。」

「然後……?」

「說完話發現他少根筋。」

「呃,沒遇到其他值得一試的對象?」

「有。後來又發現一個體格非常好的獸人術士……不過這次我連搭訕都沒去。」

「為什麼?」

「……因為光看著他,我就覺得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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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親愛的,來,這碗湯圓冰好好吃喔──」

「好甜!好冰!真的好吃~~老闆,再來一碗達令,這口換我餵你,啊~~~

向客人應了一聲,路邊攤工作的食人妖少女露出燦爛微笑乘滿手上圓碗。杜洛塔猛虎在她腳邊打了個呵欠,看看店裡大放閃光的兩隻牛,厭惡地用長尾巴遮住了眼睛。

附近路經的軍團士兵們無不對這個方向大行注目禮,然後也有志一同捂上雙眼趕忙走開。

「我的這兩位同族,還真是閃啊……」走到軍團所屬盜賊身旁,薩恩晃晃牛角,抱臂感嘆發言。

「可不是嗎?」紅刃把玩匕首哼哼,美眸旁瞥:「話說回來,今天難得看到你來奧格瑪。有事?」

「沒什麼。」和緩微笑,棕黃牛頭人柔和了神情:「瑪娜早上說,想用杜洛塔生長的銀葉草裝飾房間。我來給她採點兒帶回去。」

「…………」

眾士兵默默再次捂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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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帝佛徳讓指間羽毛筆吸飽深藍墨水,低下頭查閱紀錄,在羊皮紙上龍飛鳳舞審核軍費開支。

房間另一頭有訪客敲門。

「有事就滾進來!」他暴躁高吼,聽見開門聲,抓緊放置手上閱畢文件的空隙瞥了對方一眼。

「是你啊。」不死族手指動作沒有停下:「有什麼事?」

「呃,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牧師摸摸獠牙:「畢竟我現在實在是無事可做……」

「……」被遺忘者牧師短暫思考一下,偏偏頭顱示意食人妖看向右邊辦公桌。

上頭的羊皮紙足足可以把幽暗城的下水道螢光綠液體(沒有人承認那是水)吸收光光。

「那些按照月份分類,然後看過一次,把金額和備註用紅墨水劃線,我等等要全部檢查。」

「知道了。」

面對口氣兇惡、指令分明、還推了一個茶杯過來的前輩,牧師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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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奧格瑪大街小巷中,盜賊偷偷摸摸跟在獵人身後,伺機而動。

一隻惡魔獵犬突然衝出來咬住他!

「嗚哇啊啊啊!」慘叫,以為隊上術士放狗咬屍體的不死族投降尖喊:「放棄!放棄!我不會再跟蹤獵人襲擊他了!術士你饒了我!不要拿我的肋骨給你的狗吃啊──」

「……我的狗不吃屍體。」一個從沒見過的被遺忘者術士低著臉看他,手上抱疊羊皮紙。

「……什麼嘛,原來是同胞。」盜賊吁口氣,晃晃差點被洞穿的小腿:「老兄,快點把你的惡魔獵犬收起來好不好?牠咬得我很痛!當心我收你醫藥費!」

「……」對方朝他一笑:「你剛剛說,你打算襲擊人?」

「啊?」

「知道暗影獵手沃金嗎?」不死族術士手臂優雅往週遭畫了半個圓弧,像在介紹表演者:「他在奧格瑪屋頂上安插了不少對付宵小的暗矛食人妖──我不知道他們吃不吃你的肋骨,不過我想,他們很輕鬆就能把你的肋骨用雙手斧砍出來。」

「……」

僵硬著冷汗,盜賊看親愛的同族展露陰險微笑,把厚厚沉重的文件全塞到自己手中。

「來。」法袍者用天經地義的口氣吩咐:「把這個拿到軍團休息室還有各辦公處。別想耍小聰明,我會讓我的狗盯緊你的。」

「……只是送文件而已,」冒險者盜賊悲憤,連腿上還掛著一隻狗的事都忘了:「需要到威脅別人人身安全的地步嗎?!」

「但我不想給帝佛德送文件。」陌生人聳肩:「太亮太刺眼了。有你這勞力可以差遣幹啥不用?對了,等一下跟著我的狗回來,還有工作給你去跑腿。」

──果然術士都是壞人!壞人!大壞人!

盜賊淚奔在奧格瑪道路上。後面一隻狗緊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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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軍團一角,滿是各式各樣酒瓶。幾個辛多雷正在其中作簡單排列整理。午後陽光之下,各色瓶子映射出五光十色、透明美麗的反光。

「小哀兵,可以幫我把那瓶荊棘谷啤酒拿來嗎?」

「可以是可以……」血精靈死亡騎士不解遞過酒瓶,看灰白長髮的對方高高興興忙活:「拉夫維帝先生,你為什麼會帶那麼多酒精飲料來這裡?」

殷普先生又在哪裡?怎麼沒看到人?倒是旁邊跟了另一個黑色身影……他看向同樣滿手酒瓶的馬爾斯和聖騎,三個血精靈困惑對視。

「我把那個藍髮白癡丟去買東西了。」像是看穿他的想法,術士老師扔來一大袋酒:「你們三個年輕人有時間想問題,不如快來幫忙搬東西。那邊那個食人妖,你也一樣。」

「啊?我?」無辜坐在旁邊,正在忙縫補工作的耶里吃驚:「可是我──」

完全不聽人說話的任性大魔王已經把三、四瓶不知道如何弄到的矮人烈酒推來,耶里手忙腳亂,小心不要把酒打翻弄髒布料。但接下來的事情讓好好食人妖先生的努力付諸流水。

一顆大到恐怖的火球熾熱砸來。

「我的布布布布布──!!」耶里。

「哇啊酒酒酒酒酒──!!」哀兵。

「咦父親親親親親──?!」馬爾斯。

石牆碎塊之上,果然凜冽站著銀月城血精靈大法師。手上還捏著另一巨大火球──

其實火球是用殺氣點燃的吧?在場眾人汗顏驚恐,除了某惡魔差遣者。

「喔,是你啊,托爾尼索。」雲淡風輕攏攏尖耳邊青絲。

「勒──特──雷──克──果然是你搞的鬼!這張詭異的邀請函!」熊熊怒火,金色長髮飽含氣勢在身後飄飛,大法師優雅冷笑,右手指間夾著那張白色小卡片。

「你是眼殘還是怎樣?上面寫的難道是我的名字嗎?我可是被邀請者之ㄧ好不好?」危險淺笑,深黑的血精靈也晃晃同樣的小卡,白淨長指已是瞬發暗影灼燒的預備手勢。

「反正到頭來,你一定有問題!!」

「找碴就直說──拉夫在這,我們到奧格瑪城門打!!!」

兩位毀滅者伴隨可怕破壞消失在天際。而與大法師同時出現的騎士領主平和走來,向所有人打招呼。

「午安。拉夫也在啊?一陣子沒見到你了。」

「你也是,小伯洛!」一視同仁用暱稱呼喚,拉夫維帝開懷笑,溺愛眼神遠望彼方激戰煙塵:「──小勒特和小托尼的感情還是一樣好呢!」

「是啊。」騎士領主習以為常微笑:「需要幫忙搬酒嗎?」

耳邊還迴響著轟隆隆的毀滅世界背景聲,在場年輕人目睹這一術士一騎士和平場面,冷汗不已。

──長輩其實都是神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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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辦公桌上,兩位牧師努力散發生命光熱於成堆數字之中。

「整理得不錯。」嚴謹的軍團牧師審視文件,點頭:「有條有理,勉強及格。你有記帳習慣?」

「啊,」牧師趁著空檔,給兩人泡杯濃茶:「以前有記過。」

「以前?」

「是啊……只是自從組成隊伍一個月後,我就再也不記帳了……」他怕見到上頭數字就腦溢血而死。或是看到哥布林旅店老闆臉上表情就把那個奸險的無賴的該死的綠色矮小生物失手殺掉。

「……你也很辛苦啊……」沉默,帝佛德嘆氣感慨。接過茶杯。

「沒辦法。」食人妖聖職者望向窗外遠方,眼神平靜,嘴裡喃喃。

 

「這就是一個牧師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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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許久不見了,導師。」聖騎恭恭敬敬,向學徒時代的教導者行禮:「您如往日於遠行者步道一般,風姿卓越。」

「出去歷練幾年,舌頭就沾上蜂蜜了嗎?」伯洛德瓦勒挑起一邊眉毛,笑出聲,年長血精靈拍拍腰間佩劍:「難得巧遇,到場上去吧!我也剛好看看你長進多少。」

「啊!那我也想參加,老師!」馬爾斯開心舉手,扭臉對一邊死騎笑道:「哀兵也來吧!還有耶里!」

血精靈死騎向自己義父點頭,他身後正在搶救幽紋布料的賢慧食人妖驚訝抬頭,食指確定性質比向自己。

「我?」

「是啊。」大法師的二公子和熙微笑:「麻煩你來做一下緊急醫護人員,方便嗎?」

三個聖騎加一個死騎。

等於噴血噴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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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金色眼睛凝視駐紮地中,熱鬧活潑的景象。微微柔和。

然後白髮的女牛頭人略有所感,抬頭眺向城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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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刀劍交集鏘然。金紅火花四濺。

訓練場上,戰士們三三兩兩做著合作撲殺練習、或是戰技磨練。其中某個角落,彷彿散發光芒一樣,特別突出──

大概是因為某個角落的成員幾乎都是聖職者,聖光指數非常高的關係。

所有軍士都不想往種族美形差異度方面想去,即使明擺著某個角落就是有一堆俊美血精靈。

「戰鬥又不是靠臉蛋蛋蛋蛋──」

軍團士兵們淚目於內心大吼,含著血淚,想要忽視奧格瑪少女們聚集在某個角落,飄飛愛心小聲尖叫的情景……

啊,男子漢們哭了。

路過的拉夫:「咦?你們這群孩子在哭什麼?」

眾士兵:「血精靈不懂啦!」(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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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敗類閃身到訓練場陰影處,技巧性藏好。(就德萊尼體型,這技巧需求非常高。)

他探出頭窺視──強烈的美人光芒頓時將德萊尼死騎幸福閃瞎。

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怎麼會有那麼多小俊男小美女出現在這兒呢~~~~?要選哪()位當下手目標才好?!敗類非常煩惱,煩惱到暗藍色觸鬚不斷扭動。

徳萊尼嘿嘿嘿猥褻笑。

然後他聽見身後也傳來哼哼哼冷酷笑。

敗類大驚回頭──

正好瞧見,術士朝他險惡露出的,血精靈理應不該擁有的,猙獰殺意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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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納西瑟斯閒來無事,晃到了訓練場邊。正好見到金髮術士一派天真無邪,把一隻德萊尼屍體埋好。

法師欣然點頭,高雅撥擾自己亮金色長髮,閃出耀眼光芒。

清理垃圾時還記得保持環境美觀。這孩子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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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終於將帳目整理到一個段落,帝佛德走到窗邊,伸伸懶腰。順便把批改文件批到有點脫臼的肩膀白骨〝喀嚓〞一聲重新安好。

被遺忘者從高處俯視,遙遙看向訓練廣場。他略微挑眉。這時,又是敲門聲。

「進來。」軍團牧師應道,看回去,發現是冒險隊的成員之ㄧ,手裡還抱著不少他們軍團的文書。

盜賊則是一看到房裡的食人妖,瞬間淚眼。

「牧師!!!」他嚎啕撲向被嚇一跳的隊友:「這裡好可怕!我剛剛被一個恐怖的術士威脅了!而且他還把我丟來做跑腿小弟,然後補給官、軍團長、休息室軍官都不在,那隻惡魔獵犬又一直追著我不放,我找好久才找到這裡──嗯?!」

注意到牧師手上也拿著羽毛筆,盜賊神色驚恐:「你、你也被抓來做苦工了?!這個軍團到底是有多少無良人士啊!!」

帝佛德在霎那之間,湧起把客人用聖光雙手劍釘到地上的衝動。

如果不是牧師已經用法杖把歇斯底里的盜賊爆頭(強迫冷靜),而自己又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或許真的會付諸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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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蹲下身,輕輕碰觸紅土地面的陷塌靴印。

  妲雅‧雪蹄凝視前方,瞇了瞇冽金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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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正在好心教導術士如何在屍體上栽種美麗的花朵,納西瑟斯發現自己被陰影壟罩。他抬起頭挑眉。

  「帝佛德,你不是在忙季末開銷?」

還有,請不要用靴尖在我們預定種花的土堆上用力輾磨,肥料會被踩爛的

 「跟我來,有點事情。」

另外,這種肥料用多了不會對土地造成污染嗎?

 白金血精靈想了想,皺眉:「這件事比我等一下的去角質層行程更重要嗎?」

「──堂堂男人去什麼角質層?!還有,你辦的那個什麼美白課程也太超過了!那根本是邪教!邪教!」幾百個血精靈定期擠在一起照月光敷面膜白帥帥的一大片,不是邪教是什麼?!

  「我才不想被一個不死族這樣講!你們會產生黑色素嗎?啊?!」邪教什麼的太難聽了!我們只是美的信徒而已啊!

  術士蹲在一邊看兩位軍團高層爭吵,覺得非常有趣。眼光不經意瞥到土堆沒埋好的手指開始微微抽動。

萬惡根源面不改色把它一腳踩進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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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聖騎遠遠看見不死族牧師與血精靈法師匆匆離開。

他心底動了動,然後俐落旋轉迴身,將長劍從下而上斬擊,正好接下師長的凌厲劈勢。

揚起煙塵,訓練場上迸出新的火星,如往常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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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夕陽沉落。

這一瞬間,杜洛塔燃燒成純粹火紅。天空與大地一色,紅艷似血、引人發悚的殘酷烈麗。

因此,被所有鮮紅包圍的一點雪白,也特別顯眼。

軍團長臉色淡然,為手上巨斧做最後打磨。刃處白亮鋒利,較紙張更薄,輕而易舉就能劃入血肉、刷過骨與骨之間細小空隙。

在她身後,一夥人類盜匪正高聲大笑,尋歡作樂。

戰士細心做好了準備,抬蹄要往前,她背後卻冒出沙啞的切齒低語。

「軍團長大人,妳這是打算扔著我們,單打獨鬥嗎?」

「……小股人馬而已,不是問題。」她平靜道,耳朵動動,聽出除了她的牧師之外,還有納西瑟斯輕巧的腳步聲。妲雅頭也沒回:「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廢話。妳沒在改公文,又在訓練時間不見,只有兩個可能。ㄧ個是掛了,另一個是有敵人來襲。」軍團牧師冷哼,高傲揚起下巴:「而有我帝佛德和妳站在同一張地圖上,前者的機率百分之百為零!」

難得看軍團上下如此熱鬧,想說一個人就可以不驚動大家,悄悄解決掉這群盜匪的牛頭人女戰士望天,金眸平淡而無奈。

但白髮的女戰士嘴角邊,也有少見的細小笑紋。

「進攻。」她對她的軍官們下令。

黑夜在這一秒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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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拉夫維帝仔細照料懷裡銀葉草,輕輕哼歌。原本已經有些枯黃的植株再次散發乾淨銀白光暈,綠葉蒼翠。

「這樣就行了。」血精靈淺笑將草藥遞給薩恩:「這些小傢伙足以支撐到你把它們帶回去了。記得要好好照顧它們喔。」

「我會的。」牛頭人小心翼翼接過植物,溫和一笑:「麻煩你了,拉夫先生。」

盔甲摩擦的聲音自門口錚鏘響來,聖騎探入臉。

「拉夫。」他喚:「你有見到軍團長或是帝佛德先生嗎?」

「嗯?他們通常都在軍營裡啊。」術士師祖歪歪頭,困惑回應。然後見到聖騎身後黑色身影又瞠大翠綠眼睛:「……小勒特,你手上那是什麼東西?」

術士老師冷著臉,繞過門口聖騎士走進建築物。隨手把手上物體丟到地上。

「只是個混帳東西。在外頭撿到的。」

害他跟托爾尼索插旗到一半就喊停,真是不痛快。

──被虛無行者死死壓住動彈不得,白髮司令官一派溫順天真的無恥笑容,向部落方眨眨純藍色眼睛。

薩恩看看躺在地板的人類,又想到時常闖進來的某隻德萊尼。

真是奇怪。

他嘆氣。

怎麼聯盟總有怪人,喜歡對我們的人死纏爛打呢?

第一道月色落在他的牛角上,潔白好似無盡之海水紋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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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擦拭掉斧頭上的血跡,浴血而立的軍團長皺起眉。

土地上的深赤色石礫在小幅度彈跳。

優雅用手指梳過引以為傲的柔順長髮,納西瑟斯尖耳忽地抖動。

遠處有幾乎會以為是錯覺的微弱馬啼。

聖光消散成金色粒子降在牧師袍上,帝佛德眼神轉向銳利。

在紅色岩山的那一頭,人類們的身影層層疊疊、黑影幢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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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奔騰。

馬匹奔騰。

月夜下馬匹奔騰。

月夜下無數敵人馬匹奔騰。

聯盟前軍轟然奔騰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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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妲雅毫不動搖,平靜旋揮了下手上斧刃。

她背後有補有傷害職。

她背後有夥伴。她的家人。

她從不動搖和驚慌。

一剎那之間,交鋒時刻到來──

但她眼前的敵人卻被一個死亡之握抓去,然後猛然打飛。

「軍團長!您還好嗎?」

哀兵大吼,同時許多人影加入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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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你們怎麼找來的?!」張大眼睛,帝佛德不可思議凶狠瞪去。他們倆人當初是及時看到了妲雅,遠遠跟著才到此處。這群小鬼究竟是怎麼在短短時間找到這裡?

「我們以奧格瑪為中心,」哀兵回答:「獵人開啟人型生物搜尋,媞雅走北邊、阿古都向南、冒險隊那個獵人朝西跑!」

「但這裡明明是奧格瑪以東!」

「……」死亡騎士遠目:「……拉夫維帝先生不小心迷路了,剛好看到這裡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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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敵人和友軍混雜。

戰爭的氣味、刀刃的聲音。

妲雅並不害怕這些。因為她有守護的事物。

「──而軍團長,我們所有的訓練,也都是為了保護家園。」明亮月下,聖騎將一人砍翻在地,向女戰士溫雅淺笑:「如果忽略敵人,只在訓練場上安全比試──那不就反而本末倒置了嗎?」

  是的、是的。她的士兵與戰友、她經由生命中許許多多的人們延伸、認識的更多孩子。心中都有著大勇敢。

她們為同樣的事物而戰。

軍團長眼底有著金黃的微笑,她大步邁前。

破開血紅的花,雪白的守護神降臨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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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不知何處有一句諺語,說蟻多也能咬死象。

薩滿一錘把前方人類打到噴牙,往旁呸了口,厭惡看密密麻麻的聯盟軍。

──接著,巨大得眼熟的火球無視規則,橫掃掉左邊一大片敵人。

──然後,範圍廣大到誇張的火雨砸下,清理掉右邊一大群士兵。

女性獸人身後有人用閒聊似的聲音問。

「托爾尼索,我們也很久沒打戰場了。要來比試看看嗎?」

「那麼,你不許使用恐懼術。每次與聯盟和談,因為你的緣故,我們都要多付一大筆金子做精神療養賠償,真的很煩人。」

古人智慧諺語遇上,也得乖乖滾到一邊去。

史上最可怕的辛多雷大法師和辛多雷術士來了──親愛的人類們,準備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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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黑暗夜色中,突然一聲尖利哨聲。

原本彷彿不知疲倦的聯盟人類步兵頓住身形,忽地開始一點一點向後退,宛如退潮的海水抽身。

妲雅舉起手臂,制止某些士兵追上去的動作。

白色毛髮隨晚風飄動,她靜靜注視不遠處有個人類一騎而出,沒有一絲畏懼地縱馬到部落軍團眼前。

那個年長男人奇異露出和平微笑,張開口,說了一串話。但那並非一般聯盟的通用語言。

軍團長沉默了。

部落士兵們死瞪那個穿著法袍的人類。

人類眨了眨眼,神情很是煩惱。

哎呀呀,竟然在這種時候發生兩方陣營常見的隔閡──

語言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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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白亮月光下,兩軍大眼瞪小眼。

馬上的人類男性突然抬起手,部落一方全員戒備。

然後。

短髮法師指了指人類司令官。

好幾十雙眼睛一起轉移到被術士老師順手帶來準備拋棄野外,臉色無辜的白髮人類身上,一旁勒特雷克挑起眉,若有所思。他走前一步,而馬上的男法師轉頭看向黑髮血精靈。

術士老師指了指人類司令官。

短髮法師向術士老師點了點頭。

術士老師向紅刃點了點頭。

紅刃在人類司令官頭上設立了一個金色星星。

眾人還一頭霧水,紅刃突然發動襲擊,暈了人類司令官。然後把失去意識的白髮術士丟到那個法師馬蹄邊,馬上有幾個聯盟士兵跑上來把人扛走。

短髮法師對術士老師及紅刃表達感謝。

術士老師與紅刃向短髮法師致以真心的問候。

在場聯盟與部落全體鼓掌叫好。

 

──表情果然是世界和平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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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經歷一場風波後,一行人打道回主城,夜下的杜洛塔是宜人的涼爽。暗紅色土地被墨藍天空擁抱入懷,像是也溫柔動人了起來。

「所以說,應該是兩股不同人馬。」走在路上,勒特雷克表露出少見耐心,解釋道:「軍團長遇上的傢伙,大概是盜匪沒錯。但是剛才那群聯盟是來找他們長官的。」

不幸中的大幸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聯盟只是來找某個落跑的司令官,兩方傷害都不大。所屬牧師們個別上前詠唱復活或治療,黑夜中金白聖光陸續閃耀。然後兩邊陣營就互相擺擺手收工,難得和平的結尾。

「……是錯覺嗎?我有種白打一架的火大感……」帝佛德喃喃自語。在馬上給自己綁繃帶。

「話說回來,都已經深夜了啊。」牧師仰頭看月亮角度,嘆口氣:「結果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邀請函上的赴宴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當然是赴酒宴啊。」跟在後頭的拉夫維帝自然而然接過話:「酒應該都還冰著吧,運動過後,回去喝正好喔!」

「…………」部落軍團們。

「…………」冒險隊九人。

「…………」銀月城來賓。

「──原來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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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因為,今天是降生日啊。

奧格瑪城內,天然呆術士師祖睜著完全無辜的碧綠眼眸說。

是極南之地、許久許久以前的節慶。

比荊棘谷的叢林、比安戈洛環形山最南的山脈、更加、更加遙遠的彼處,存在於大地撕裂之前。

那裡的古老居民相信,世界只是神做的一個夢。

「在這一天的午後,人們會拿起刀劍棍棒,互相傷害。」

毫不留情,見血習以為常。就如同對待仇敵搬拼命、狠心,即使是親人也是一樣。

丈夫和妻子。

父親和兒子。

兄長和么弟。

朋友和良鄰。

與對方扭打、撕抓,沒有任何理性。

直至見到第一眼月光。

人們會同時停下動作,就著星星和月亮細細凝視對方。然後相擁哭泣懺悔。

「他們會說,啊,我們怎麼會做出如此可怕的事呢?你跟我都一樣,是神夢境的片段而已。我們為什麼要彼此傷害夢中的兄弟呢?」

原諒我吧、原諒我吧,他們會擁抱前一秒還持劍相向的人,然後虔誠親吻剛才自己留給對方的傷。

接下來的整晚是徹夜狂飲的歡宴,酒精蒸騰營火、醺然會把他們靈魂帶給神靈。

他們藉由戰鬥後的清醒、醉後的瘋狂,明白自己存在於世界之上,這一晚隨著月光消失在地平線那方,他們將重新被大地母親生出一次。

 

整個民族一同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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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當然,我們可以略過白天的打鬥,直接喝酒啊。」拉夫嘻嘻地笑,歡快彎起眼睛:「大家團聚在一起,參加酒宴、慶賀節日──是多麼棒的事!小勒特也同意這樣做,還幫我發邀請函耶!」

「……」眾人看向角落修指甲的術士老師。

一身漆黑的血精靈抬起臉,瞥了眼盯著他看的人們。平淡吹吹指尖,他隨口說。

「我逼了一個血騎士寫正式公文給這裡的軍團長,請她用軍團的名義把所有人找來。所有手續可都是合法的。」

──第一個步驟就不對了吧?!

眾人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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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燃起火焰,他們在炙熱氣流和橘紅火光中,舉杯共飲冰涼美酒。

幾杯雷霆麥芽酒下肚,獵人開心醉在地上滾來滾去,與心愛寵物擁抱打著酒嗝。盜賊放下蜂蜜酒,想趁機偷襲,被喝了淡蘭姆酒的牧師一杖敲在腦袋上。旁邊的耶里苦笑,然後被紅刃及威爾勒壞笑著塞了一瓶辛特蘭蜜酒入懷。

黑髮的騎士領主與他畢業學生們坐在一起,佐以一瓶銀月深紅酒,笑談那金色的永歌森林。馬爾斯與聖騎並肩而坐,個別享用櫻桃酒及龍血酒。術士慵懶半躺在聖騎身上,小口啜飲熱蘋果酒;而手上握著一大杯達拉然白酒,哀兵看著義父,笑得像是孩子。瞥見好友笑顏的賽歐倫斯抿了口塞納里奧烈酒,在酒杯後頭藏起微笑。

看到賽耶爾熱血與他的勇猛惡魔們在火堆旁跳起壯碩肌肉舞,連帶杯中獸人烈酒亂灑;薩滿不小心笑噴出嘴裡混製豆酒,和心愛的好姐妹笑抱成一團。晨露酒被打翻,清澈微光液體澆灌大地。莉姿拎高已經空空如也的酒瓶瞧著、瞧著,然後看看離自己不到1公尺,晶瑩剔透瓶子中的永暗酒,想了想,還是攤在喝完紫葡萄酒就睡著的亞斯力普身上,懶得去拿。

德魯伊與戰士共飲一杯甜心蜂蜜酒,兩牛甜甜蜜蜜的程度進入無差別攻擊狀態。阿山盯著他們汗顏,被小玲惡作劇一樣貼到臉上的沁涼超淡啤酒嚇了一跳。媞雅哈哈大笑,差點把蛋奶酒打翻在蒂娜和洛可雅身上。而不遠處出現了聽聞有宴會,拉著未婚夫有趣跑來加入的瑪娜與薩恩連袂身影。

所見全是歡笑熱鬧。

靠牆而坐,帝佛德手間一杯康加露酒,靜謐看著軍團中的景象,螁去了所有暴躁。

「偶爾這樣也不錯。」

他喃喃。坐在不死族牧師身旁的納西瑟斯姿態優雅,享受有名的日觸特殊美酒,點頭同意。

「雖然這種沒有氣質的宴會配不上我的美貌,但勉強還能接受。」軍團的水仙花如是說。

不過,話雖如此,如果等一下喝多了烈性朗姆酒的特洛什爾和阿布都開始酩酊大醉跳起脫衣舞,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立刻以暴力維護軍團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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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難得大家都在,你不去喝啊?」

「滾!不要打擾我辦公!」

「──桌上那什麼東西?連公文都帶來奧格瑪做?托爾尼索,你有沒有做賓客的自覺啊?!」

「戰爭剛結束就罷工跑掉的不務正業米蟲沒資格說這種話!」

「呿!你以為我很想說嗎?要不是拉夫叫我拿這個給你,誰想來找你啊!」

「這是什麼?」

「光歌酒和金黃苜蓿。苜宿是他昨天瞞著我溜去北劣境採的……」

「……以他的等級,跑去那裡沒有被秒殺?」

「所以他綁了靈魂石又裸奔。」

「……」

「……」

「……有時我想憐憫你,勒特雷克。」

「不用!」

 

光歌酒瓶及金黃苜蓿淡金橢圓小葉旁,兩位血精靈長輩互相傾酒、激烈吵嘴。同時,不約而同緬懷著,多年前春陽之下,那永遠帶有柔金色光暈的少女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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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夜色、火光、笑聲。

妲雅眼神柔和安寧。牛頭人女戰士凝視下方歡騰大笑的節慶景象,走到平日賞月看夜的老位子,從屋頂高處可以將軍團全景收入眼底。

今天那兒卻有另一個人影先到了。

黑夜之中,血傲軍團長細不可察地楞了一下。那個紫羅蘭色澤肌膚、眼眸銀籃的生物望向她,也是一怔。

那生物有著灰燼顏色的長髮。

「軍團長。」他笑出來,搖晃手上酒瓶:「一起來喝金黃麥酒吧!我帶了很多上來喔!」

「拉夫維帝。」妲雅認出人來,安然接受樣貌不同的友人,點頭。她坐下並接過瓶子。沒有絲毫多餘的吃驚。

「啊哈哈……我忘了帶藥水上來。」搔搔頭髮,一臉〝啊、做錯事被抓到了!〞的草藥控羞赧笑:「可不可以不要跟小勒特告狀?他會很生氣地把我罵個狗血淋頭的。」

金色眼睛閃出笑意,白髮牛頭人無聲答應。

「對了,軍團長,謝謝妳。」想到什麼,拉夫眼睛映著月牙笑得彎彎:「謝謝妳願意幫我們把大家找來。」

「那只是公事。」妲雅平靜回答:「公文屬實,我沒有特意幫忙。」

「可是,如果對公文內容有所質疑,團長是有權力駁回並提出詢問的吧?」瞇著眼笑,師祖道謝:「放任小勒特亂來的舉動,真是謝謝妳了。也因為這樣,大家今晚才能這樣開心團聚。」

兩人在月夜中,並身坐著俯視下方營火酒宴。眾人的大笑和酒精一同被火烤得昇騰上來。

溫暖圍繞在他們兩人周圍。

不用美酒,如此就足以全心沉醉。

「這時候就會覺得,世界真是美好。」就著月光,拉夫笑容無憂無慮,滿心歡喜:「所以啊、所以啊──這個世界存在,真是太好了!對吧?軍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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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妲雅看著這珍寶一樣的一切。

她心中充滿愛。

「是啊。」牛頭人女戰士安祥說:「節日快樂,拉夫維帝。」

髮色灰白的術士師祖也快樂笑開,對最喜歡的軍團長歡快說。

 

 

 

「降生日快樂!妲雅‧雪蹄!」

 

 

 

 

 

 

fin

 

 

 

巴生日快樂!!!!!(樂撲倒ˇ)

 

 

 

對不起啊啊我遲到了……還兩天!(淚目)希望妳喜歡禮物~~()

然後啊、然後啊──對你的告白,已經在你家說過了。所以這裡就只說最重要的一句話──

 

 

 

愛你ˇ

 

 

 

(抱蹭)

生日快樂啊啊啊啊ˇˇˇˇˇˇ

P.S:家裡小孩玩起來真的不要命,破一萬了.......你看他們感情太好竟然合作來搶我鍵盤!!!!(含淚)

納西瑟斯(滿意):這個王真是容易打。她掉什麼裝?

術士:.........掉了個破爛鍵盤。(嫌棄貌)

──嫌棄就還我!不要搶去玩啊!!!!!(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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